她揚起手——啪。
雨竹不可置信地捂着臉,往日裡她躲懶偷閑紀婉玉都沒生氣,如今竟是打了她?
賞完雨竹耳刮子,紀婉玉才沉聲道:“身為本宮身邊的大宮女,你竟能眼睜睜看着林貴人的奴才欺負他們?”
擡手隔空點了點李雲松三人,紀婉玉看向底下沒有一絲心慌的衆人,扯了扯嘴角,“怎麼,看着别的宮的人欺負辰樂宮的人,你們很開心?”
這話一落,原本還梗着脖子不出聲的雨竹率先跪了下來,其他人緊接其後,李雲松三人也準備跪,紀婉玉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們就乖乖直起了膝蓋。
李雲松的眼神黏在紀婉玉身上,眼底泛着光,垂在身側的雙手激動得微微發顫。
小匣子和小餘子更是誇張,看起來都感動哭了。
雨竹垂下頭,沒想着辯解,因為她确實沒有作為,而且打都挨了,辯解也沒有用了,便說:“奴婢知錯,請主子責罰。”
她太識相了,想要趁機立威的紀婉玉眯了眯眼,正要開口,有個小宮女跳了出來,“雨竹姐姐才沒有錯!他們這麼多人,擺明了就是故意的,難道我們還要等着挨打嗎?”
雨竹臉色微變,不用紀婉玉開口,轉身直接甩了小宮女一巴掌,“閉嘴!這哪輪得到你說話!”
她神色緊張,瘋狂給小宮女使眼色。
小宮女挨了她一巴掌,眼淚都冒出來了,卻仍揚着脖子替她辯解。
紀婉玉覺得有趣,掃了眼李雲松,後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回去就把兩人的關系查清楚。
“你的意思是,以後辰樂宮裡的人,無論是誰,隻要受欺負了,其餘人都可以不管不顧,是嗎?”
小宮女覺得哪裡怪怪的,“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方才的事,明顯是這三人……”
啪——
李雲松在紀婉玉的示意下上前,甩了小宮女一耳刮。
跟雨竹不一樣,他一點力都沒收着,小宮女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手指印,連嘴角都破了。
紀婉玉冷眼看着,“無論是對是錯,總歸是辰樂宮的人,都是認本宮這個主子的,都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林貴人身邊的人敢欺負他們三個,就是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裡!”
“而你們,身為本宮宮中的人,卻不想着維護本宮的臉面,還敢認為這是應該的?”紀婉玉冷呵一聲,“怎麼,是本宮對你們太仁慈了,讓你們分不清誰是主子了?”
衆人連忙磕頭求饒。
紀婉玉默不作聲地看着。
今天她就要把護短的名聲打出去,明目張膽地告訴衆人,要想動她紀婉玉的人,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感覺差不多了,才開口,“行了。”
這幫都是眼線的宮人,紀婉玉沒想着他們能改主意衷心自己,這麼做也隻是想找個由頭讓他們更不喜歡自己,到時候就能順理成章地把人扔出辰樂宮。
掃了衆人一眼,紀婉玉意有所指地開口:“我不管你們是怎麼來的辰樂宮,到了本宮跟前伺候,就最好乖乖聽話。”
“今天的事你們三個沒有做錯,被欺負了就得反抗,你們可是本宮的人。”紀婉玉點名李雲松,“聽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太監說,你是個機靈的,以後就做辰樂宮的管事太監。”
說完又看出小匣子和小餘子,“你們兩個,以後跟小松子一起近身伺候。”
升了李雲松三人,不能立刻把雨竹降下去,不然老皇帝又該來找她了。
于是紀婉玉皺了皺眉,沒單獨責罰領頭的雨竹,隻道:“其餘人扣半月俸祿,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的人。”
人隻有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才會去思考得失。紀婉玉這麼一出,很多隻是錢收買的眼線頓時猶豫了。
這些人看着李雲松三人這麼快升上去,說不心動是假的,紀貴妃家世顯赫,人又護短,能得她青眼,不比做别的嫔妃的眼線好?
有心動的,也有更恨的。
方才出聲的小宮女就很不滿意,但臉上被打的地方還火辣辣地疼着,向來疼愛自己的雨竹姐姐也不再開口,她隻能憋着不說話,心裡憤憤不平:紀貴妃太不講理了!
心思各異的衆人應了是,在紀婉玉的允許下起身,跟着她一起回辰樂宮。
林貴人在一旁看了半天戲,隻能看出紀婉玉對李雲松和旁人無兩樣,不過這是外面,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給了身邊大太監一個眼神,後者低聲道:“主子放心,有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