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辰樂官,紀婉玉直奔寝殿,李雲松得她示意,跟在她身後。
雨竹想了想,沒有跟上去,而是拐彎去了小廚房。
進了門,紀婉玉一邊往梳妝台走,一邊卸珠钗,并側頭看了眼李雲松,問:“在皇後宮中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李雲松透過銅鏡看她,輕聲把事情說了,見她還在尋摸腦後的珠钗,便上前一步,替她拿下來放在桌面上,順手拿起木梳給她梳發。
紀婉玉頓了頓,擡眸去看李雲松,後者低眉順眼地站在她身後,動作輕柔自然。
紀婉玉收回了視線,沒有瞧見李雲松藏在發絲下輕微發顫的手指。
“做得不錯,宮裡人多眼雜,盡量别暴露你會武的事。”
“好。”
“不久後便是為期半月的圍獵,你是想和我一塊出宮,還是留在宮裡?”
一年一度的圍獵是難得能見皇帝,并在皇帝面前展示才藝的日子,京城大半世家子弟都會跟着去。
沒想到這麼快又到了圍獵的日子,李雲松怔愣了一瞬,上一年和大哥二哥一塊獵白狐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白狐難得,他們蹲守了整整一旬才找到一隻,為此,他們連狩獵比賽也沒有參與。
後來又陸陸續續去山裡找了好幾次,才終于湊齊做一件狐裘的皮子,隻可惜,那件狐裘并沒有落到想送的人手裡。
短短一年,物是人非。
李雲松垂下眸,“當然是和你一起。”
他的聲音很低,帶着輕歎和撩人的暗啞。
紀婉玉覺得他語氣有些奇怪,皺了皺眉,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她擡手把發絲全捋到身前,這頭發梳得夠久了。
李雲松動了動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躲開紀婉玉透過銅鏡看過來的視線,把木梳放回桌面,正要開口,耳朵微動——有人過來了。
他看了紀婉玉一眼,後者抿着唇,把頭發撥至身後。
李雲松将剛放下的木梳重新拿起,低着頭掩飾微揚的唇瓣,執起紀婉玉的頭發慢慢的梳。
雨竹端着幾碟點心,踮着腳悄悄進來,探頭往内室瞧。
發現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密謀場景後收回視線,故意弄出動靜,揚聲道:“主子,今個兒小廚房做了您最喜歡的梅花糕。”
雨竹掀開珠簾,臉上帶笑地走進來。她臉上還帶着紀婉玉扇出來的手指印,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紀婉玉嗯了一聲,示意她放在桌面上,拿起一塊嘗了口,随後放了回去,淡淡道:“還不錯。”
雨竹笑道:“主子喜歡就好。”
說着,她朝李雲松使了個眼神,走上前想要擠開他給紀婉玉梳頭。
李雲松跟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地梳理手上的發絲,梳完還十分熟練地挽了個簡單利落發髻。
紀婉玉眉梢微揚,這是她平日裡最喜歡的一款,不會扯着頭皮,也不會掉下發絲遮擋視線。
雨竹威脅似的瞪了李雲松一眼,掩藏在袖子後的手重重地推了李雲松一下。
李雲松終于掀起眼皮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