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自己買菜做飯,這點零錢父母還是給足了的。
十塊錢買到的材料,謝謙然做了兩盤菜。清炒白菜,青椒豆幹。
将菜盛入餐盤,正打算吃晚飯時,門口忽然傳來開門聲。
謝謙然朝門口看去時,門正好打開,她對上沈沂水有些疑惑的眼神。
沈沂水第一反應是微微挑眉:“翹課?”
謝謙然忙把筷子放下:“沒有。”
沈沂水表情顯然是仍有懷疑,不過她沒有繼續問,而是說道:“你在家正好,晚上小區停電,我們律所團建,住外邊酒店,帶你一起。”
謝謙然看了看桌上的菜。
沈沂水路過也看見,到廚房去取了餐盒給謝謙然:“打包帶去律所吃吧——七點就停電了。”
現在已經是六點四十分,謝謙然趕緊收拾。
六點五十五分,謝謙然提着便當,收拾好書包,在門口等待。
六點五十九分,沈沂水終于從房間裡出來。
她出來的一瞬間,謝謙然便僵住了。
無他,沈沂水今天……格外不同。
偏分、微卷的長發,卷翹的睫毛,濕紅的嘴唇。
吊帶裙,高開叉,細高跟。
金屬色澤的單肩包,挽在白玉般的手臂上。
沈沂水輕掩着嘴唇,懶懶打了個哈欠:“時間剛好,走吧?”
謝謙然愣在原地,沒有給出答複。
直到沈沂水走過她身側,帶起一陣柑橘味的香風。
直到時針指向“七”,整個公寓陷入漆黑一片。
沈沂水打開手電筒,照向門沿,眼中隻有疑惑:“怎麼了?”
謝謙然才垂眼看向腳邊:“沒,沒什麼。”
-
到了地方,謝謙然跟在沈沂水身後,朝律所走去。
沈沂水走在前邊,不時回頭叮囑道:“還有幾個同事工作沒忙完,我們要等她們。你剛好趁這個時間,把飯吃了。”
謝謙然點頭。
沈沂水有些奇怪地又回頭看了一眼:“你今天話有點少啊。”
謝謙然僵了僵。
好在沈沂水沒再追究。好在沈沂水也沒發現,謝謙然今天不僅話少,站得離她也遠。
她們走進律所時,隻有一個中年律師還在忙。
其他人都圍在一起,興奮地商議團建内容。
見沈沂水帶着人走進來,衆人的視線紛紛被吸引。
顯然她們已經習慣了沈沂水偶爾豔光四射的裝扮,隻“啧啧”幾句:“沈老師今晚又要重出江湖咯。”
而後便将關注重心放到了謝謙然身上。
“這就是沈老師說的那個吧?”
“什麼這個那個的,沈老師都說了,人家小孩兒有名字,叫謝謙然~”
“就你記性好!還穿着校服呢,跟我兒子差不多大吧?”
“哇,好難得見到沈老師帶這麼清湯寡水的妹妹來律所。”
沈沂水原本正在工位整理材料,聽到最後一句話,敲了敲桌面:“不該說的話别說啊。”
而後又朝謝謙然招手:“過來吃飯。不用跟她們客氣,都是熟人,都收過你的橘子。”
衆人見沈沂水這麼個态度,也都換上了對待小孩兒的語氣。
“妹妹,不用客氣,啊,咱們都是沈老師的朋友,把我們當姐姐就好。”
謝謙然點頭,順着沈沂水的意思,坐到了她工位上去吃飯。
衆人則被沈沂水抓開了,隔了兩個工位,商讨團建地點。
“清吧,溫泉酒店,音樂餐吧?”
“溫泉酒店我可去不了,我這幾天來例假啊。”
“音樂餐吧就算了吧,都吃過飯了……吸溜……”
最後一陣怪動靜,把衆人的視線都吸引住了。
但不是吸引到發出“吸溜”聲的人那裡。
是吸引到謝謙然那裡。
就連沈沂水的視線也是。
謝謙然後知後覺地擡頭,便見整個律所的人都看着自己……手中的飯盒。
“好香啊……”終于有人感歎道,“妹妹,你吃的哪家的飯呀?”
謝謙然咽下口中的飯,正打算答話。
沈沂水朝她遞了個眼神:“你好好吃飯。”
而後替她答道:“她自己做的。”
同事又是一陣感慨:“怎麼這麼香啊,我怎麼就做不到這麼香啊……”
沈沂水其實對謝謙然的廚藝有些了解,畢竟能把她作廢了的飯起死回生,怎麼可能沒幾分本事。
那天的西紅柿雞蛋湯沈沂水喝了好幾碗。
但她沒想到,沒有自己的廚藝摻雜在裡面,謝謙然自己能把飯做得這麼香。
毫不誇張的說,色香味三者,光就憑這“香”,謝謙然要是願意去做外賣,方圓十裡的餐館都幹不過她。
不過沈沂水心裡這樣想,面上隻是淡淡道:“天賦吧。”
同事紛紛道:“沈老師,你好有福氣啊,要是我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飯,我天天加班都心甘情願——”
沈沂水心裡默默道,你又知道我有福氣了。
她根本沒吃過謝謙然做的飯——特指謝謙然自己一個人做的飯。
人家一個高中生,她哪好意思讓人家做飯?
但正想着怎麼把話圓過去,隔着兩個工位,謝謙然卻開口了:“我可以做飯給沈老師和各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