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是喝了酒,那得醉到什麼程度,才能歪到崖子邊?沒等到山崖邊,就已經滑倒動不了了!”
“就是,就是,要想掉到山谷裡頭,還得再爬一段路……”
方子和大力都不知道莊楚生當初掉下山崖的具體詳情,倒是莊楚生聽了柳傾雪的話,眸色微微深沉了些。
柳傾雪知道,莊楚生也擔心起來了,隻有他們兩個從山谷裡撿了條命,爬回來的人,才知道那種感受。
“要不然栽些樹在山路兩邊吧?”莊楚生很快就給出了一個建議,他道:“我在京城見過這種布局,沿着台階而上,兩邊的樹木隔幾步就是一棵。”
有了這些樹木,就等于是裝上了護欄了,又不用鎬頭費力往山土裡敲,又不用特意去選石材,樹苗自己就會越長越大。
“好辦法!”柳傾雪幾乎是立刻就同意了,她已經随着莊楚生所說的話,想象到山裡這條郁郁蔥蔥的小路有多美了!
“等我的消息,這個不急,最後山路全修好以後,再栽樹也來得及。”柳傾雪對方子等吩咐道:“我會留意,看看是縣城還是哪裡,有合适高度的樹種子,或者到時候想辦法在山裡搜羅一些也行……”
方子和大力點點頭,眼看修好的這段山路已經被柳傾雪來回又看又摸了好幾遍,他們又說了會話,就想先行離開。
不想那邊幫工已經把今天的石塊運過來了,兩三個人用架子擡着一塊石闆正往這邊走呢。
方子趕緊迎過去,指揮幫工們在該鋪設的路段口卸下石塊。
偶爾有路過采山貨的村民,也跟着幫工和方子們打招呼,柳傾雪問大力:“這裡經常能看見村民嗎?”
大力笑道:“經常能的,現在天氣轉暖,不少村民都上山來,跟方子哥說話的這幾個,都是已經從山裡回來的了,他們都是好早天不亮就上山的。”
柳傾雪又問大力,村民們都采些什麼山貨,大力一一給柳傾雪解釋,柳傾雪因說還想和莊楚生再到别處去看看,就跟大力他們告辭了。
等走開一段路,莊楚生對柳傾雪問道:“你怎麼看見自己家幫工幹活兒,還有點見外,幹嘛急着走?你在路上不是一直念叨想看看幫工們怎麼一點點鋪路的嗎?”
柳傾雪聞言忍不住對莊楚生翻了翻眼睛,“我哪裡見外,我不止想看看,我還想和他們一起鋪一塊山石試試呢!”說完,柳傾雪舉起手臂,彎曲了幾下,撫摸着自己的肱二頭肌深思。
莊楚生笑道:“怎麼,你還想練就一身鋼筋鐵骨啊?”
柳傾雪道:“我一時半會兒是練不成你們那個樣子了,但活動身體的确是好的。”
莊楚生道:“既然不見外,又想活動身體,那你就過去擡一塊試試呗。”
柳傾雪道:“我是不見外,但你沒看見剛才幫工們看見我的樣子,一個個都有點同手同腳了,我也不好再賴在那裡不走,惹得他們不自在,唉,我是東家怎麼了?我又不能吃了他們,幹嘛看見我就那樣拘束。”
莊楚生道:“他們都是新來的多,不知道你這個東家這麼和藹可親,你看還有兩三個不是新來的幫工,對你多熱情?等熟悉就好了,你下次來的時候,就可以和他們一起做工了。”
柳傾雪道:“搬山石鋪路确實是件辛苦的活兒,等忙完了這陣子,山路修好了,我再想别的法子,讓幫工們就近做點别的生意……”
柳傾雪又提起剛才大力說到的村民采集的各種山貨,等她說了會兒話,偏頭看向莊楚生的時候,忽然發現他在笑。
“我跟你說果子,你笑什麼呢?”柳傾雪問道:“難道你餓了?”
“啊,不是。”莊楚生斂起神情,如果不是柳傾雪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笑了。
打從剛才柳傾雪提起山路修好以後的種種,莊楚生就忍不住内心的歡喜,他早就隐隐發現導緻柳傾雪沉默的原因好像就是和“以後”有關系,但柳傾雪不說,他又沒法強問,現在看完山路以後,柳傾雪忽然又開始說起以後怎樣怎樣了,他忍不住就開心起來。
“我問你笑什麼呢?”
面對柳傾雪的發問,莊楚生忙答道:“哦,你說果子,我就想了起來,你做的果汁非常的好喝,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呢?”
聽見這話,柳傾雪立刻得意起來。
她道:“好喝吧?讓人喝過一回就忘不了!你是不是光是回想,都覺得嘴裡甜甜的,所以才忍不住笑?”
莊楚生笑道:“嗯嗯。”
柳傾雪道:“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誰也不會的。”莊楚生道:“哦,那好吧。”
柳傾雪滿以為莊楚生會繼續追問,沒想到他這麼無趣,頓時得意都沒那麼神氣了,她對莊楚生道:“我給你透露一點,怎麼樣?”
莊楚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還有點心不在焉,他并沒有用熱切求知的目光盯着柳傾雪不放,而是低頭邊看路邊随口答應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