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進了兩次底闆,這是兩筆,還有鑿石闆的時候用了不少鋪子裡原有的鐵杵,經過使用,這些鐵杵有的磨損嚴重,有的破舊,有的已經壞了,這又是一筆,然後賣出去的石闆據說二少爺在大集當中做的保,給所有人全部退錢,這是一筆最多的……”
據傅白所說,當初賣石闆進賬的錢已經入了趙家總賬,但返款至今沒給村民退回去。
傅白道:“大概是那邊想了什麼法子,暫時壓着村民不來找,村民那邊聽到的話都是過陣子才給退錢。
“退錢?”趙晟皺起眉頭,聲音高了幾分:“誰給她的權力?”
剩下幾人頓時默然,片刻傅白說道:“……我懷疑其實二少爺那邊壓着暫時不給退錢,可能是想等咱們走了以後再給村民們退。”
話說到這份上,趙晟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到時候退的可就從賬上看不出來了,趙青自然可以讓趙家老爺給想辦法,但趙家老爺又不是築銀子的,他的錢也是從趙家賬目上出來的,不過就是仗着平日趙晟并不怎麼約束趙家老爺的花銷而已。
“……”趙晟默然片刻,看傅白還沒說完話的樣子,讓他繼續說。
傅白便說道:“幫工們加了幾天幾夜的工,因此有了不少流言,傅老先生也為鑿石闆累得看病抓藥過,走的都是總賬。”
“嗯,是我讓他這麼做的。”趙晟說道:“你說的流言是抱怨累是嗎?”趙家幫工一向被趙家管理得比木頭還老實,能讓他們抱怨出聲,真是不容易。
不想傅白卻說道:“不光是抱怨累,還有不少說想去柳家做工的……因為柳家幫工做石闆有加工費,他們還說柳家幫工吃住都不扣幫工工錢……”
傅白說不下去了,因為趙晟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傅強和傅博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傅白,這老前輩是要把大少爺氣死嗎?
傅白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饒是當初是少爺讓他調查清楚所有的事,包括幫工們私下的說法,他現在也不敢再多言語了,少爺看樣子馬上要爆發了。
果然,趙晟“呵呵”笑了兩聲,屋子裡頓時一靜,其他四人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趙晟直接掀桌子罵街。
片刻,趙晟冷聲道:“今晚叫他們都過來吃飯!”
其餘幾人趕緊都連聲答應,随後挨個悄無聲息地告退。
趙晟一個人在屋裡,狠狠罵了幾句髒話,可并沒有什麼用,他自語道:“……敢在我頭上動手腳,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趙家母這邊還不知道要被修理了,她聽聞趙晟晚上設宴邀請了老爺和趙青,連她和徐氏、秦紅葉也被點名,莫名的同時又感動啊一陣欣喜。
她問徐氏道:“你說那邊是不是準備要動身回京了?”
徐氏笑道:“自然是這樣,要不然幹嘛請咱們都過去呢,姐姐放心,等他一走,我立刻讓紅葉再約柳家姑娘出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們姑娘家之間,說話也是方便,保不準柳家姑娘很快就能登門來看你呢!”
趙家母聽了心中很是敞亮,得知柳家新宅子不是婚房已經讓她松了一口氣,這會聽聞趙晟又要走了,一時精神大振,拖着身子起來梳妝打扮。
徐氏忙攔道:“姐姐身子才好,怎麼經得起這麼折騰,家常便飯又沒有外人随意一點就行。”
趙家母急道:“怎麼能随意,你看看我這兩天的樣子,像個鬼一樣,衣裳都挂不住了,要是不好好打扮,恐怕那頭又要挑我的理!”
徐氏道:“姐姐,你信我的,你就用這副病了的樣子去見他更好,免得嫌咱們狐媚子,你難道不知道,咱們這樣,才讓他覺得比不上他親娘,反而對咱們憐惜。”
趙家母思量一番,覺得有道理,但她許久沒得到趙家老爺的正眼,心裡虛得很,生怕趙家老爺見了她的老态以後越發嫌棄,趙家老爺房裡已經有個大丫頭得寵了,要不是礙着趙晟老爺不敢讓那丫頭有種,說不定現在那丫頭已經懷着孩子騎到她頭上來了。
“那我也不能太難看了,老爺還在呢……”趙家母不甘心地說道,徐氏自然也知道老爺房裡大丫頭的緣由,冷笑道:“這個姐姐擔心什麼,有那頭在的一天,老爺就沒可能再有什麼小少爺小小姐,那大丫頭張揚到天上去,也不過是個暖床的,怎麼能比得上姐姐你的身份?”
“再說了,要是她敢出頭,那頭還不頭一個要她死,想爬到你頭上她敢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