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強忽然被點名,也不怎麼意外,傅博他們三個現在都不好先開口,但少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趙晟還是挺看重柳家的姑娘的,于是傅強說道:“柳家做什麼咱們也不用管,先觀望一下,看他們還能搞出什麼來。傅博大哥說得對,柳家的東家姑娘和旁人不同,咱們得小心應對才是,先别正面跟她起沖突。”
“另外,也要跟那些給孩子退學的柳家幫工們明說,如果他們上柳家的學堂讀書不滿意後再回來村裡的學堂,那是不行的,就算在京城,也沒有在各個學堂跳來跳去的說法。”
傅強的話說得滴水不漏,他其實真搞不清楚柳傾雪到底能幹出什麼來,所以就隻能選擇坐着老老實實看,但他不像傅博辦事那麼直,也是為了給大少爺台階,隻要趙晟同意了他的話,那就等于趙晟也采納了傅嚴傅白兩個老管家的意思,這是拐着彎兒給了他們兩個傅家老輩的面子,剛才的尴尬也就随之化解了。
“咱們撬不開柳家幫工的嘴,如果能通過學堂這件事,收買了柳家的幫工,咱們即便跟東家姑娘搭不上關系,也是有可能得到柳家秘籍的,少爺,你說呢?”傅強說道。
傅博聽着這話,先忍不住點頭贊同。
傅強的話讓傅嚴和傅白也是心中一動,他們這陣子也沒少聽說柳家的傳說,但他們隻會用傅家的強硬手段壓制,柳家幫工的心卻出乎意料地齊,一個缺口也找不到,他們并沒想出過好辦法把那個傳聞讓柳家賺了不少錢的秘籍搞到手,所以傅強的話讓他們聽着很是遂意。
趙晟自然是為了柳家的秘籍願意做不同的嘗試的,當即就同意了傅強的建議,先不和柳家正面交鋒,暗中看看有沒有為了孩子上學,想留在村裡老學堂的柳家幫工,伺機收買過來。
傅嚴和傅白接下來開始跟趙晟彙報趙家商鋪的生意,趙晟聽了時不時點頭。
趙家商鋪在十裡八鄉都是有名的,外村有不少路過象蟻村的,都要來趙家商鋪看看,本村村民就更不用說了,全是趙家商鋪的階下奴,除了柳家那二三十個本村的幫工,但這點人數并不能影響趙家商鋪逐漸增長的盈潤。
随着老村搬遷過來,象蟻村人口增多,物價有所上漲,但趙家幫工們的工錢幾年都未變,更有一些新增的因為各種原因簽了賣身契的終身幫工,對于趙家來說就是一個無本的勞力,扣掉的幫工們的衣食住行費用,對趙家來說也是增加的收入,采購渠道也是不斷地進行各種壓價,總體來說,趙家商鋪的銷量還是保持穩步上漲。
看着傅嚴和傅白遞過來的傅老先生整理好的賬簿,趙晟絲毫沒有看出趙家強弩之末的經營狀态,反而沾沾自喜地說:“山高皇帝遠地地方就是好,哪兒像京城,又是限價,又是不讓這個那個,要是和村裡一樣行事那麼方便就好了。”
傅嚴道:“這村子從上到下,沒有咱們說不到的地方,都是咱們的人,辦事當然方便,如果咱們在京城也能結交到官家的勢力就好了,到時候各處都能像從前一樣,給咱們留條小路……”
說到這,傅嚴頗有些傷感,想當初傅夫人傅老爺乃至傅老太爺在的那個年代,傅家在京城可是有一間響當當的大商鋪,比現在京城那個趙家商鋪大得多,做的也都是大買賣,何至于像現在一樣,各處看人家臉色。
趙晟也想結交官員,但新帝登基後,查處官商結交越發嚴格,後果也非常嚴重,沒有哪個官員願意冒着掉腦袋的風險去跟趙晟這種小商家結交。
前陣子趙青剛和柳家結親的時候,趙晟正好在京城攀上一個小官,可後來又被人家擺了一道,占完趙晟的便宜,小官轉臉就不認人了,給趙晟等氣得不行。
“他們還不是都看着上頭的眼色行事,小官跟大官,大魚吃小魚,随波逐流而已。”趙晟冷哼一聲,想起那小官來他就胸口發悶。
傅嚴和傅白也是幫着趙晟想了無數法子,但就是攀不上一點兒官家的關系,正因為這樣,趙晟在聽說趙青找了個給京城直屬官員管轄下修官山路的親家後,這才對趙家母有了點好臉色。
不曾想這次回來,親眼一看,這姑娘家不但修着山路,還有一祖傳秘籍,轉眼間就賺了那麼多錢。
想道這裡,趙晟心裡又騷動起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傅嚴傅白兩人道:“我回來那天,趙青那邊弄了什麼石闆,說是損失了,到底損失了多少,知道嗎?”
傅白道:“我正要和少爺您說呢。”他受趙晟的命令,調查趙家母和趙青舉動,上次石闆的賬,自然也是包括其中。
傅白管理京城的商鋪,賬目算得比傅家老先生多得多,趙青這筆賬他早就算清楚了,于是把所有來龍去脈的相關花費一一展示說給趙晟幾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