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她是對你非常滿意了？”趙家母不敢置信地問秦紅葉，不敢置信她費了那麼多心思，花了那麼大力氣，有找了沈三娘劉嬸等各類中間人，居然都沒有秦紅葉這個小姑娘的話有用。

看來還真是什麼年紀都喜歡同齡相仿的人。

“姨娘，我想最近約她再見一次面，這次準備多談一些。”

聽秦紅葉的打算，趙家母和徐氏都有些顧慮，畢竟現在趙晟還沒走，萬一這次秦紅葉和柳傾雪聊得甚歡，甚至直接談論到婚娶，如果柳傾雪要來趙家什麼的，趙家母就不能推辭或者躲着不見，要是碰見了趙晟……

趙家母總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氏也是如此。

“姐姐，咱們做的事兒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指的自然是趙晟和那些傅家原來的幫工們。

“嗯，我也是這樣想。”趙家母點頭，她心裡的顧慮還有另一層意思，趙晟雖比趙青大好幾歲，但到現在還未正式娶妻。

“萬一讓趙晟也惦記上柳家的石匠秘籍就不好了！”

“石匠的祖傳秘籍？”

趙家宅子，另一間院子裡，趙晟正在書房聽賬房老先生的說話。

“是呀，大少爺。”傅老先生說道：“據我推算，柳家在大集那天最少能賺一百兩銀子呢！”

“一百兩銀子？”趙晟微微晃了晃神，一天賺一百兩銀子，這在京城也不是個小數字。要知道，柳家那間小石匠鋪子，在這小小的象蟻村裡，也算不上個大生意的鋪子啊！

一百兩銀子，能在縣城買間不錯的宅子了，買門房也行，甚至可以另開一間其他的買賣做。

這還隻是大集攤子上一天的收入！折讓趙晟很難不關注柳傾雪這個“東家姑娘”。

傅老先生在旁恭順地等着趙晟的問話，說起來，他這兩天真是被趙晟給足了面子。先是親自到他的住處去探望，還各種噓寒問暖，送了不少滋補身體的藥品補品。趙晟親口告訴賬房老先生，他受的委屈趙晟已經知道了，過陣子會找趙青算賬。

傅老先生當時聽到這些，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他就知道大少爺和趙青不同，是個分得清輕重的人，是懂得禮儀尊老的人，是傅家血脈親傳之人，絕對不會胡亂做些違反家規的事兒，他在趙家已經是元老級别的，怎麼能把他混編在小厮的隊伍裡一起跟着做力氣活兒呢？這種沒天理的想法也就是趙青這個賤婢生的愣頭青才能趕出來！

由于心下大慰，修養充足，傅老先生因為做石闆造成的身體傷痛已經痊愈了。聽說大少爺有話要問他，他病愈的第一時間就主動來找趙晟。

趙晟詳細問了這陣子趙青做石闆的始末，傅老先生因心存恨意，故意把不好的那些往誇大了的方向說。他說趙青不計後果，不計本錢，胡亂模仿柳家，沒日沒夜的瞎搞一氣，最後卻在大集上被柳家挫得一敗塗地，傅老先生說那柳家乃是照着祖傳秘籍才做出的這種新玩意，豈能是他人随意就模仿出來的？如果是這樣，那還叫什麼秘籍！

他忿忿說個不停，主要是想向趙晟告狀趙青的“無知魯莽、管理混亂、沒上沒下、浪費錢财”，為的就是讓趙晟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訓趙青一下。

但趙晟似乎隻關注到了柳家祖傳秘籍這點，抓住傅老先生問個不停，可惜傅老先生連秘籍這個詞都是聽說的，并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和信息可言。

趙晟：“……這樣啊，這麼說，柳家幫工們也沒有見過那本秘籍了是嗎？”傅老先生答應道：“應該是吧。”趙晟：“那他們是怎麼幫着做出石闆的？”傅老先生：“聽說是那柳姑娘親自教他們動手，然後大夥兒一起做。”他忽然想起聽聞的一句話，說是柳家東家姑娘會親自檢驗每一塊柳家出品的洗衣石闆。

“大少爺，那柳家姑娘肯定是留了一手，所以關鍵的訣竅還是她自己知道，也是她自己完成的。”傅老先生憑借想象，把柳家的石雕技巧說得天上有地上無，就是為了附和他說趙青魯莽無知的話，同時心底裡也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恐懼，生怕這大少爺也和二少爺一樣，開始着迷起石匠活計來，那趙家的幫工們可就慘了！有了上次引火燒身的經驗，傅老先生這次慎重多了。

傅老先生沒現場見過趙青和柳傾雪在大集上對峙，自然不知道趙家石闆差的這個訣竅其實很簡單，就是要把石闆紋路磨平正一些，别磨損了衣料而已。其他的小細節也都是公開的，細心點自然能發現。

趙晟是比趙青還衣食無憂的大少爺，更是萬事不伸手的。由于缺乏實踐精神，他自然也就相信了傅老先生的，覺得柳家的石器都是秘籍裡出來的，一般人難以接觸到其真谛。

聽見傅老先生說趙青搞砸了生意，賠了不少錢，趙晟臉色難堪起來。

“難道沒想過去問問柳家哪個幫工，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趙晟沒好氣地說道，他自認為以趙家的地位，在這個小山村，應該沒有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想結交而結交不了的人。

“呃……”傅先生一見趙晟的臉色變了，立刻有些哆嗦，也不知道大少爺到底是在怨誰，隻能搜腸刮肚解釋道：“大少爺，我、我是打聽過幾次，但柳家幫工的嘴都嚴得很，真是什麼也問不出來啊……我本想勸着二少爺慎重些行動，但您知道的，就二少爺那性子，我多說一句都閑我啰嗦……”

“從柳家幫工哪裡什麼都沒問出來？”

趙晟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在咱們老家當地，還有人敢這麼明晃晃地跟趙家的人對着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