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凱說過,轉移他的人穿着白色防護服,無獨有偶,國大聯合大樓裡正巧有醫學實驗室,雖然這還不能作為證據,但江屏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的推斷沒錯。
而且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或者說江屏最不願細想的一個佐證——
他的養父母,江問躍和楊雲,都曾是國大的教授。
兩人合造的時空機,二十年前就存在的燃料就是如今幸福工會發放的X物質,這中間雖然有太多的事情說不清,但查來查去,江屏還是沒法不把這件事和國大聯系到一起。
畢竟他的養父母隻是物理學的專家,不可能參與除了物理之外的研究,而國大作為國内乃至世界最有權威的學府之一,那裡絕對有的是人才了解X物質,甚至是……發現了X物質?
江屏想起這件事,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這幾天他待在家裡看養父的筆記,總是免不了産生一些讓他坐立難安的想法,雖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時空機裡的X物質是源于巧合,但這種事往往越琢磨就越無法忽視真相。
而這一切的真相,似乎就是存在于國聯大學之中。
江屏坐回茶幾前,繼續吃着已經涼透了的包子,電視裡傳出的聲音像是被蒙了一包棉花,嗚嗚呀呀地聽不清楚。
江屏把最後一口包子咽了下去,沉沉地歎了口氣,
他明天要去國大看看。
……
國聯大學,求知路,
江屏秉着呼吸,從一輛越野車的車底慢慢探出一半身子,又撐住上半身,把腿一點點抽了出去,一套動作下來江屏愣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這才緩緩朝着路邊摸過去。
昨天晚上他打定主意要來國大一探究竟,誰知今早一靠近求知路就被眼前喪屍的數量驚得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遇上了早高峰,喪屍們正一股腦地往學校裡趕。
原本江屏還抱有一絲幻想,想着大不了莽過去,現在看來怕是還沒等走下馬路牙子,他就要被喪屍啃得骨頭都不剩。
好在江屏在這住了幾十年,當即選擇走另一條小路,那邊的喪屍數量明顯要少很多,但也不是江屏一人能對付得了的,最後還是靠着從車底匍匐前進才來到求知路的另一邊。
江屏一走上人行道就趕忙鑽到花圃中的樹叢後面,側着頭去瞧國大門口的動靜。
眼下國大的正門已經拉上了鐵圍欄,防止外面的僵屍進入,江屏看着圍欄後那一排排鋼制的拒馬和鹿砦,微微眯起眼睛,
喪屍四肢僵硬,做不了翻牆這種動作,所以設置第二道路障的目的,肯定為了防止外面的人類進入。
江屏心中一沉,把視線收了回來,
正門看來是走不了了,隻能想點别的辦法……要是他沒記錯,國大南區有個餐廳,裡面直通校外的快遞站,江屏從前走過好幾次,非常方便。
他順着樹叢,迅速來到快遞站,熟門熟路地走進員工休息區,打開後門,來到了國大的食堂裡。
江屏還是第一次見一個人也沒有的食堂,大廳裡空空蕩蕩的異常昏暗,江屏随意一個動作都會引起一陣回聲。空氣中充滿了食物腐壞的味道,散亂在桌子上的餐盤中全是黴黑色的食物,饒是用圍巾護住口鼻,還是被嗆得直反胃。
江屏不敢在這多待,生怕黑暗中突然蹿出一個喪屍,急忙向門口走去。
來到室外後,江屏猛換一口氣,開始四下打量所在的位置。
他今天來國大就是為了去一趟養父母曾經所在的物理系,想從那裡找到一些過去的檔案,多虧物理系不在聯合大樓裡面,否則江屏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混進去。
江屏憑借着記憶,開始朝着物理系所在的思源樓出發。
雖然身在校内,但一路上江屏還是少不了要和喪屍碰面,其中一個喪屍就是從拐角處猛撲上來,被江屏一刀砍下腦袋,隻是在要收集對方腦中X物質時,江屏手裡的動作卻頓了一下,
這個喪屍的臉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但身上的衣服還很紮眼,是明黃色的、繡着兔子圖案的睡衣,應該還是個學生。
江屏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起,一向冷靜的情緒變得有些躁動,末了他把提取器的導管一拔,又将那人的頭擺回到脖子上,這才離開。
随後江屏又沿着原定路線走了十幾分鐘,終于在路口隔着一棵矮樹看到了思源樓的樓頂。
江屏半蹲在矮樹旁,慢慢朝着前方靠近,但剛邁出去幾步,一幕令江屏意想不到的景象随之展現在他眼前——
思源樓,和隔壁的幾棟學術樓,入口處全都被封鎖了起來!
台階幾米開外的空地上是新砌的水泥隔斷,外面罩着鐵絲圍欄,而最讓江屏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唯一能進人的缺口處,那裡竟然停着裝甲車!
江屏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那幾輛灰色的裝甲車,一時間竟忘了隐藏自己,隻顧着想再走近些看個究竟,但就在此時,他的後背突然被一個東西頂住,一個道聲音從頭頂響起,
“慢慢把手放在頭後,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