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似乎越來越烈,把牆壁遮擋垂下的陰影逼到了牆根,屍體已經被擡走,屋裡所有人的眉頭都蹙得生緊,葛慶富站起來長歎一聲,整個客廳都做了魯米諾反應,能測出被清理過血迹的地方隻有門口。
傅冰雨從樓梯上下來,“整個樓梯沒有一處血迹反應。”
既然屋裡沒有,那麼行兇地點就不是在這座樓裡,周朗扶額,周圍好像全是犯罪的氣息,讓他喘不上氣來。
傅冰雨攥了攥拳頭,“院子裡也做一次!”
周朗掃了一眼,“太陽太大,院子的面積也不小,剩下的試劑夠嗎?”
傅冰雨,“拿個大一點兒的遮陽布,試劑不夠再回去取點。”傅冰雨很堅持,她是個當下立斷的人。
半個小時後,所有人眉頭又蹙深了,因為院子裡也沒有血迹反應,更加印證了行兇現場不在這裡,可是為什麼就屍體腳邊有血滴的反應,兇手又是怎麼把屍體運進來的?
夏永夜手插在上衣口袋裡,表情冰冷,“如果屍體還在流血,多少會留下血迹,兇手殺辛婷的時候應該還沒天亮,兇手精心處理過現場,必然需要照明設備,這麼一處閑置已久的房子裡有亮光,應該會有人看到吧?”
周朗,“初步确定辛婷遇害的時間在今早五點到六點之間,那時候天肯定沒亮,不過這個時間點都在睡覺吧。附近也沒有多少人家,不過确實需要查找目擊者。”
短短六個小時左右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剔成骨頭架子,甚至在抛屍地看不見多少血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夏永夜踩踩腳下的水泥地也隻剩一聲歎息,“北面有一處自建房,我看門口有車,要不要去問問?”
周朗怔了片刻點點頭,跟傅冰雨他們說,“你們沒有要取證的就收拾東西回警局,不要對外聲張,留個人看守這裡,不要任何人靠近。”
周朗跟着夏永夜的步伐出了門,沿着11-34這處房子一直往北,地上有很多輪胎印,分辨不出來到底有多少車在這條路上經過,這條泥路不是很寬,走不下大車,但是路兩邊有斷斷續續的大車輪印,像是中小型客車留下的。周朗蹲下拍了幾張照片随後給傅冰雨打了個電話,“房子附近的車輪印取證了嗎?”
傅冰雨,“放心,早就取證好了。”
“那就行。”周朗挂斷電話,站起來繼續跟着夏永夜往北面的自建房走。
這戶自建房近看有些年頭了,戶主在洗車,看見過來兩個大高個兒,戶主擡頭看了一眼,周朗徑直走向車主,“您好,有些事想跟您打聽一下。”周朗拿出證件,戶主一看愣了好一會兒,木讷地點點頭。
周朗指着發現辛婷屍體的房子問,“那棟房子的主人你見過嗎?”
男人四十歲出頭叫梁劍河,臉有些方,皮膚黑黃,“十來年前見過,夫妻二人都是大學老師,在雲川大學任職,後來就出國再也沒回來。”
周朗,“十來年前,具體是十幾年記得嗎?”
梁劍河目光遊離到夏永夜身上,尤其他那一頭惹人注目的紅發,認真想了一會兒,“十四年前吧,對,我記得是十四年前。”
周朗看向梁劍河,他不笑的時候莫名給人感覺不好惹,梁劍河被周朗身上的氣息震懾,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周朗問道,“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十四年前?”
梁劍河把擦車用的濕毛巾丢進腳邊的塑料桶裡,在褲子上抹了抹手上的水,“因為那件案子,十四年前的八月二十九發生了紅房子案,鬧得人心惶惶,在紅房子案發生後他們兩口子就搬走了。”
周朗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渾身寒毛直豎,“這對夫妻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
梁劍河,“男的叫陳又宸,女的叫關一曼,年紀就不知道了,兩個人差不多都三十多歲,他們夫妻幾乎是同進同出,都在雲川大學的計算機系任職。”
夏永夜踩了踩腳下的影子,用餘光掃着周朗的側臉,陽光下周朗的下颌線更加明顯,好像是畫出來的一樣完美,夏永夜深吸一口氣趕緊收回目光,“前面那處宅子是夫妻二人的祖宅嗎?”
夏永夜突然開口倒是給梁劍河吓得一哆嗦,夏永夜有些不滿地蹙了下眉頭,怎麼回事,他有那麼吓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