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夜坐好,看了眼窗外,“你停在這兒看夜景,幹嘛不開回去。”
周朗發動車子,“現在就走。”周朗眼睛發直地盯着前面,完全不敢看夏永夜,心裡很慌亂,又很苦澀。
周朗把車開到了公寓樓下,“你家亂成一團,要不你先……”
夏永夜看向周朗,“你家借我住?那好啊,不用我半夜收拾客廳了,求之不得。”夏永夜家亂得隻有客廳,卧室應該沒啥問題。
周朗沒有作聲,下了車跟着夏永夜上了樓,電梯裡,夏永夜靠在電梯拐角裡,周朗站在靠近按鈕的位置,電梯的門能映出人影,周朗望着門上夏永夜的影子又趕緊低下頭,怎麼變得好心虛。
電梯門打開,周朗走在前面,如常地打開公寓的門,他家裡很幹淨,什麼東西都井然有序,和夏永夜的亂丢亂放完全不一樣。
夏永夜像是回自己家,進屋就往沙發上一攤,揚起被掐出紫紅色痕迹的脖子,他這會兒真感覺到痛了,“這家夥是想要我命啊,我和江慶雙也沒什麼恩怨啊,他突然襲擊我是什麼意思,對了,他是怎麼進我家門的?”
周朗倒了杯溫水放在夏永夜身前,“監控顯示他是拿了□□直接開門進去的。”
夏永夜不可置信,“還真有能打開一切的□□?銀行保險也能開?”
周朗,“……能不能開銀行保險櫃我不知道,但是開銀行保險櫃得有個前提,就是你能進得去。”
夏永夜眨眨眼,“好像是那麼回事,不對……”夏永夜上下掃了周朗一眼,“你在跟我擡杠?”
周朗搖頭,“唉,你看看都幾點了,收拾收拾睡覺吧。你不累,我累。”
夏永夜大少爺一樣懶散地往沙發上一靠,“我怎麼不累,我累死了,本來以為能安心睡個覺,誰知道被老鼠打了一頓,我能不累嗎。”
聽夏永夜說話的語氣還真不像累,周朗換上拖鞋往浴室走,他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夏永夜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
周朗一聲歎氣,走到沙發旁邊把人抱起來,夏永夜脖子上的掐痕再次讓周朗覺得刺眼,周朗輕輕把夏永夜放下,感覺人又瘦了,最近飯都在周朗眼皮底子吃的,但是吃的不多,辦公室的人又喜歡給他塞零食,不正經吃飯想多長幾斤肉比登天還難。
周朗幫夏永夜整理頭發,小心把打結的頭發捋開順在一側,心裡有些小抱怨,留了長發看着也像用心保養過了,為什麼不好好打理呢,好多時候都披頭散發的,像精神有問題。
夏永夜還穿着那件掉了三枚扣子的酒紅色襯衫,領口似乎開得更大了,周朗心虛地别開眼睛,隻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趕緊站起來,背對着床深吸一口氣,“嘟嘟嘟——”周朗摸了下自己的手機,不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夏永夜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已經掉出來半個,屏幕亮着,周朗抽出來,屏幕是上一個匿名郵箱,周朗看了眼郵件的前幾個字‘蠍子回來了’。
周朗呼吸停滞了幾秒,夏永夜和高随雲某種意義上都是‘日蝕’組織裡的卧底,不同于高随雲需要隐藏身份,夏永夜的身份是明面上的,他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不奇怪,周朗把夏永夜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最近很少見到夏熠明,他表面上看着不學無術,但是周朗也覺得夏熠明并不簡單。
周朗給夏永夜蓋好被子轉身走回客廳,他給周玉龍發了條短信,“查一下夏熠明的全部資料。”
周朗從一長串的聯系人中找到一個許久不見的名字,這是他在暮陽市唯一能信得過的人,周朗看了眼卧室的門,走出房門來到公寓的頂樓,晚上的風可夠冷的,周朗撥通了姚詹的電話,電話嘟嘟響了十幾聲,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一個不耐煩的男聲,“誰啊,這麼晚打電話。”
周朗低頭,冷風從他的頭頂肆虐而過,仿佛三年前的暴風雨再次向他襲來,“是我,周朗。”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随之而來的聲音伴随着不敢相信和喜悅,“周隊,不是,真是你啊,你怎麼換号了,以前那個号不用了?”
周朗迎風看向遠處建築工地的亮光怅然地說道,“嗯,不用了,這麼晚打給你打電話,打擾你休息了,不過白天也确實沒有時間。”
“瞧你說的,咱們誰跟誰啊,周隊你在雲川市還好嗎,其實…局裡很多弟兄都挺惦記你的,隻是……隻是不方便說出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