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夜頭發亂蓬蓬的,脖子上的掐痕呈紫紅色,道道可怖的手指印看得人心驚,周朗心上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拉起夏永夜往外面走。
夏永夜掙紮了幾下,沒好氣地說,“你要拽我去哪裡?”
周朗沒有說話,繼續拽着夏永夜往外走,走到車門前拉開車門把人推進去,自己跑到對面鑽進駕駛位,剛坐下手一擡拉過副駕駛上的安全帶給夏永夜扣上,一系列動作快得夏永夜來不及反應,周朗手搭在方向盤上,“去醫院。”
夏永夜抱起手臂,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又沒受什麼傷,幹嘛沒事跑一趟醫院,我不去,還不如回家睡覺,可是我家一團糟。”
周朗已經啟動車子,“去醫院。”他的口氣很強硬,不允許夏永夜拒絕。
夏永夜扯了下唇角,臉上好像多了幾分笑意,“這種程度的淤青,過幾天就沒事了。不用特意跑一趟醫院。”
周朗沒理他驅動車子開往醫院,“你這個樣子回去也睡不着,你現在不覺得疼,等你躺下痛感會排山倒海得湧過來。”
夏永夜摸了摸脖子,确實隐隐作痛,感覺到了脖子上的痛處膝蓋上的痛楚随之而來,一時間身上好多地方開始痛,夏永夜也是奇怪了。
周朗平穩開着車,車速不快,看後視鏡的時候總是會用最後的餘光瞥向夏永夜,他脖子上的掐痕好明顯,都變紫紅色了,夏永夜抓着方向盤的手心開始冒汗,“疼不疼?”
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夏永夜愣了片刻,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問,“你說什麼?”
周朗手心的汗更多了,“我說,你脖子疼不疼?”
夏永夜的眼瞳微微放大,“怎麼可能不疼,不過也還行……不是那麼……”夏永夜頓了下,“很疼,感覺脖子要被掐斷了,我膝蓋也疼,腰也疼,腳踝也疼。”
周朗,“………”這不是哪兒都疼嗎,還堅持不去醫院,疼為什麼不去醫院,周朗又陷入了困惑。
夜裡醫院還有不少人,尤其急診科,等夏永夜進去,周朗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望着門口,其實都是些外傷,但是周朗的心好像懸得很高,周朗捂着胸口,心跳竟然不自覺加快,他耳根也跟着燒起來,到底是怎麼了。
過了不到五分鐘,夏永夜一瘸一拐地從診療室出來,手裡的挂号單已經被他攥皺了,“醫生說吃點藥就行了,都說了問題不大,還白跑一趟,這個醫生好奇怪,他一直問我要不要報警?”
周朗,“……”警察就坐在診療室外面,周朗猜測醫生肯定覺得夏永夜是被揍了。
夏永夜甩着挂号單坐在周朗身邊,“我說在外面等我的就是警察,他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問我犯了什麼事。”
周朗,“………”周朗強忍住想笑的沖動問,“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被人入室襲擊了,警察送我來看醫生,他說了句‘原來是家屬’。”夏永夜一臉難以理解的樣子,周朗更是難以理解,怎麼就成家屬了,周朗抽過夏永夜手上的挂号單,“我去繳費,拿了藥我就送你回家。”
周朗轉身的時候耳根又在發燙,他站在自助繳費機前深吸一口氣,心又在加速跳動,‘家屬’,為什麼會反複想到這兩個字,他實在想不明白。
拿了不少消炎藥,回去的路上夏永夜靠在車窗上睡着了,周朗把車停在了路邊,夏永夜脖子上的掐痕很讓他在意,應該很疼吧,目光又撇到夏永夜的右手上,手都斷過,這點兒疼對夏永夜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可是為什麼不算什麼,痛就是痛啊,不應該成為一種習慣。
周朗撥開夏永夜側頸的長發,脖子上紫紅色的掐痕好像又深了些,周朗好像被灼傷了眼睛,手不自覺伸向夏永夜的側頸,周朗馬上停住,輕輕放下手,回頭看見後視鏡裡的自己已經紅了臉,慌忙喘着粗氣坐回駕駛位上,攥緊了那隻想要碰觸夏永夜的手。
周朗抓緊方向盤,抿深了唇線,他是怎麼了,有關夏永夜的一切都會讓他心跳加速,為什麼會這樣呢,周朗問自己真不知道嗎,或許他知道隻是不願深入去想。
夏永夜調整了下睡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脖子很疼,他蹙深了眉頭,“已經到地方了嗎?”
周朗抓緊方向盤,呼吸跟着加快,“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