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意青握緊拳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孫昊帶來,再讓我分發給他們帶給客戶的。”
孫昊負責把‘糖果’帶來,交給盧意青去分發,再由那些年輕男女轉交給客戶,沒有直接經過孫昊的手,可見他應該是個老手了。
耳機裡傳來周朗的聲音,“湯圓問問她線上遊戲是什麼?”
湯元悅扶了下耳機問,“你還負責組織線上遊戲,這個線上遊戲是什麼?”
盧意青緊張地抓緊手指,猶豫了幾秒說,“是線上賭/博,我隻負責把參與線上遊戲的人帶到隔間。這些人彼此不認識,也不會見面,他們在各自的隔間裡下注。孫昊會事先在隔間裡準備好平闆,等人都到齊了再開啟遊戲程序,結束後關閉遊戲再把平闆收回來。”
湯元悅,“他們賭/博的錢是線上充值?”
“不是,我沒見過那個遊戲具體是怎麼操作的,但是參與賭/博的人在進入遊戲前會’買酒’,按照‘買酒’的數量換取籌碼,我隻知道這些。”
審訊室玻璃前,周朗摘下耳機,“果然黃賭毒不分家,孫昊和齊思穎之間大筆的資金往來肯定不是拉皮條所得,線上賭/博和疑似兜售毒品才是大頭。孫昊會把‘糖果’放在哪兒呢?”
陸開,“孫昊名下的三套房張朝查過了,兩套租出去了,一套确實在裝修。他有很多娛樂場所的投資,這兩天掃黃大隊突擊搜查,并沒有發現藏匿毒品。”
周朗摸着下巴冒出的胡茬,“齊思穎名下的房産呢?”
陸開拿出筆記本,“齊思穎隻有金玉家園一處房産,她和雙親從出國留學就斷了聯系,沒有什麼交好的朋友,可以說獨來獨往。至于劉美麗,她就住在豪爵夜總會,豪爵夜總會裡裡外外都搜了個遍,沒有任何發現。”
周朗抱着手臂閉上眼睛,一條條線索彙聚成網,肯定有哪個環節遺漏了,‘周五六點鐘下班後,孫昊開着公司的保時捷到了榮華路’
‘但是我記得騰飛路南段在重修,應該開不過去車,還得實地探訪,能拍到的監控畫面隻到他轉彎駛進騰飛路。’
周朗,“孫昊每周五開王繼發的保時捷停在騰飛路,有沒有實地探訪過?”
陸開,“老吳去看過了,騰飛路南段确實在重修,經常有人把車停在騰飛路未修的路段,施工現場的人見過孫昊把公司的保時捷停在那裡一整晚。”
手機響了,夏永夜發來了短信:我在你們警局食堂。周朗仔細看了看這八個字,回頭看向陸開,“問你個事兒,劉局到底為什麼同意讓夏永夜參與案子?”
陸開取下眼鏡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灰色的眼鏡布開始從鏡架到鏡片,認真擦拭,“我也不知道,說實話我也想不明白,不過他去南山見他的大學教授了,就是國内最出名的犯罪心理學教授夏……”
“夏樹平。”
“對對對,當初我上警校的時候他還來講過課,别說,他的課幹貨很多,我可愛聽了。”
周朗把手機揣進口袋,“他也姓夏。”
陸開戴上眼鏡,小聲念叨,“也姓夏……”
周朗下樓,冷風灌進脖子裡,他抓了抓領口往食堂走,最近掃黃大隊忙得不輕,加班加點得審人,秦東銘好幾天沒洗頭了,頭發貼頭皮上了,油光锃亮的,拿着個包子從食堂出來,黑眼圈重得像挨了兩拳,看見周朗一路小跑,“周郎,年底了,你挺會給哥幾個安排工作啊。”
周朗拍拍秦東銘的肩膀,“你看啊,打掉這麼一個賣/淫團夥,功勞不小,兄弟年底給你送大禮包還不樂意了?”
秦東銘生怕包子吹冷了趕緊填嘴裡,嗚嗚囔囔說,“大禮包?确實大禮包,老子三天審了幾十号人,送他們進進出出的,不知道還以為我幹迎賓的。”
周朗仗着腿長一步跨四個台階,“瞧你這大背頭,梳得油光锃亮,一看就是幹迎賓的好苗子。”
秦東銘摸了把油得不能看的頭,指着周朗罵,“迎你個大頭鬼,我天天站刑偵隊門口迎你中不中?”
周朗,“我可是有要求的,先把頭洗了,再去整個容。”周朗轉頭鑽進食堂裡,秦東銘也嫌棄自己的油頭,先找個理發店洗頭再說。
食堂裡很暖喝,食物的氣味和同事們吃飯還不忘讨論工作的聲音很讓人舒服,在暮陽市的時候周朗很喜歡食堂的氛圍,直到三年前,食堂成了他最不願意去的地方。
夏永夜坐在昨晚他們吃飯的位置,不同于昨晚縮到領口下蜷成一團的樣子,今天夏永夜坐得很端正,白色面包羽絨服,頭發整齊側編在右側,要不是體型高大,背影很有欺騙性,周朗大步走到夏永夜身後,搭了下他的肩膀坐到夏永夜對面,夏永夜拿筷子的手懸着,然後慢慢放下,一小份米飯,一個獅子頭被整齊分成了四塊,麻婆豆腐好像沒動,西紅柿炒蛋隻吃了雞蛋,西紅柿被剩下了。
周朗打量着夏永夜,混血感的五官冷峻而立體,很像高寒國家的那些人,唇瓣被咬破的地方明顯有些紅腫,夏永夜垂眸避開周朗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夾起一小塊豆腐放在米飯裡,“你盯着我看什麼?”
周朗笑了,手飯桌上,“體檢結束了?”
夏永夜握緊筷子,“結束了,不過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醫生說我貧血挺嚴重。”
“我看也挺嚴重,臉白得跟吸血鬼一樣,你們家是不是有東歐那邊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