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音，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聽見了。”
本應該封閉的溶洞内竟傳來了陣陣貓叫。尖利的叫聲回響着，不斷碰撞洞壁，一遍一遍地反彈回來，讓人感到一陣恍惚。
“這裡居然有活物，也許跟着這隻小貓我們就能出去了！”林萌萌一下振奮了精神。
“别去。”白羽音啪地一下死死抓住林萌萌的手腕。
“為什麼……？”
“這裡的貓叫，并不是來源于貓。”
“什麼意思？”
“是嬰孩。”白羽音感到眼睑下一陣瘙癢疼痛，痛苦地捂住眼睛，“是嬰孩的哭聲，那不是貓。”
“……也對，确實應該冷靜一點，”林萌萌想要查看白羽音的異狀，卻被她巧妙地避開來，“那個靈貓仙，感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的眼睛，讓我看一眼好嗎？”
“不用，就是在祠堂的時候有小飛蟲飛進來了而已。你有什麼異樣感嗎？”
“我？唔……”白羽音沒有等林萌萌回答，湊上前一步扒拉起她的眼皮。
“羽音等一下，你這樣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白羽音放下了手，看起來莫名“感染”的人目前隻有她一個。為什麼？因為她看見了靈貓仙所以被降罰了？但在場的人應該都或多或少地看見了那尊神像。難道是紙格窗的後面有什麼嗎？在她第一次窺探時，難道有什麼不該被看見的東西出現？而她又沒有注意到。又或者是，這一切都是幻覺？林萌萌似乎也透過那個洞看見了不尋常的東西。但轉念一想，眼睛下的異物感遠遠早于看見那個洞的時間。
“不過，這個洞到底是什麼啊？”
“我想大概是她們用來處決犯錯的教徒用的吧。”威爾從狹小的道路走了出來。
“你們怎麼逃出來的！？”林萌萌感到萬分驚喜，“是來救我們的嗎？”
“很遺憾，”林小米歎氣，“是那些神婆幹的。那個神像後面确實是有一道暗門，她們把我們推搡進來之後就鎖上了門。我們隻好一路向下走，就到這裡了。”
“正好，”白羽音蹙眉思考着，頭也沒有擡，“威爾，你過來一下。”
“啊？什麼事？”威爾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怯怯地走到了白羽音跟前。
兩人走到角落，背對着其他人，看起來神神秘秘的。
“他們倆說啥呢？咋還避着人呢？”
林萌萌一臉擔憂地搖搖頭，此刻竟變得有些嫉妒威爾。
“你幫我看看。”白羽音說道。
“看什麼？”
沒等威爾反應過來，白羽音便輕輕扒開了下眼睑。
“！desuhcfuiewhfi#￥%？？”威爾腿一軟瞬間跌坐在地，驚恐地向後連爬幾步。
“看來不是幻覺。”白羽音低聲道，沒有理會威爾驚恐的戰栗，繼續推測着什麼。
“……”威爾此時在心中把白羽音罵了一萬遍，但嘴上愣是一點聲音沒有發出。也不知道她該死的保護未成年人的責任感和義務感都去哪裡了。
“威爾？你怎麼了？”林萌萌疑惑地探頭，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靠近兩人。
白羽音默默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哦，沒什麼，呃，就是洞壁上有隻很大的蟲子爬過去，我吓了一跳而已。”
“原來你也有這麼不冷靜的時候呀。”林萌萌稍微放松了一些，輕笑道。
“啊哈哈……”威爾硬着頭皮強硬地擠出一個為難的笑容。
“這個洞可能并不是用來處理教徒的。”白羽音說道，“不過還需要你們來驗證一下。”
“怎麼驗證？不會讓我們跳下去吧你！？”
白羽音冷漠地給了王長海一個眼神，“過來，看看洞裡，告訴我你們都看見了什麼。”
“你不會突然把我們推下去吧？”
“快點。”
幾人按照白羽音的要求站在了洞邊。
“奇怪……剛剛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怎麼現在看……”林萌萌依靠着光照，依稀看見那洞底變得很淺，一隻巨大的鬼臉天蛾正趴伏在那裡，巨大的翅膀占據了所有的空間。由于過于巨大，蟲身和翅膀上的每一道紋路和痕迹都清晰可見，渾身布滿了絨毛，黑色的觸角和節支的腿猙獰地立着。那隻蛾子黑黃色的斑斓翅膀毫無征兆地抽搐了兩下，林萌萌背後一冷，“好大的蛾子……”
“啊？蛾子？哪兒來的蛾子啊？”王長海回應道，“我咋看它就是個大洞啊？而且還看不見底兒。”
“你們兩個呢？”
“過去的……一些朋友。”林小米回答道，“他們在下面擡頭看着我。”
“我也什麼都沒有看見呢。”威爾輕飄飄地移開目光。
看來這個洞能夠反應一個人目前的精神狀态，并且結合着記憶發生變化。白羽音和威爾對了一下眼神。她什麼都沒有看見可能是因為本身沒有什麼精神波動，而且，她沒有過去。雖然不知道王長海是什麼情況，但恐怕和她也大差不差，至于威爾，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絕對是看見了什麼。白羽音不太在乎，對于她來說，隻要能證明她的論斷就夠了。
“這個洞對于這些教徒來說，并不是懲戒和死亡，而是福音。”白羽音笃定地說道。
“那些狂熱的信徒大概率是透過這個洞看見了自己最渴望的東西，并且誤以為那是真相了吧。”
“再加上街上彌福遊行時那個東西對羽音姐的詢問、祠堂裡對她們兩個人的‘特殊照顧’……”
“我們被靈貓仙選作某種祭品了。”
白羽音邊說邊尋找着石子。
她向洞中投擲去。石子瞬間便隐沒在了黑暗之中。她側耳傾聽，除去巨大的鼓風聲以外，還有破空之聲，看來石頭正在迅速下落。但聽了很久，都沒有任何落地的回聲傳回來。
“這真是個無底洞嗎？咋做到的啊？”
“應該是遊戲程序産生的bug吧。”威爾答道。
“什麼？什麼遊戲bug？我怎麼沒聽懂啊？”林小米一臉不可置信，“你不會要說我們現在是在遊戲中吧？”
裝純裝得還挺像，搞得我拳頭都硬了。威爾想到。
“沒什麼沒什麼，是我們這邊自說自話而已。”林萌萌圓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