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淨了,客人都走光了,勞累了一天,于悅正打算關上後門,突然門縫中伸出一個張開的手掌來。
于悅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叫:“鬼啊~~”
那頭停頓了下,氣呼呼地說:“什麼鬼?我是你四舅!”
于悅放松下來,打開門,小聲嘟囔:“吝啬鬼,沒錯!”
方永康沒聽清,問:“幺妹,你說啥子?”
于悅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不耐地說:“我說,大晚上了,你不睡覺的,别影響你侄女睡美容覺啊!過來做什麼?”
“幺妹,家裡還有南瓜不?能給我個南瓜不?”方永康不客氣地說。
于悅打了個呵欠說,“可以呀,那五斤豆子就算了麼?”
于悅不想種黃豆了,實在是這東西去殼太麻煩,她帶杆拿出來的太多黃豆,也不好解釋。
方永康收回讨要的手,撓撓頭,“那就四斤黃豆呗。”
于悅将他拉到一旁,悄悄說:“四舅,你幫我剝黃豆,十斤黃豆我送你一斤怎麼樣? ”
方永康驚訝:“幺妹,你還有?”
于悅得意地看他一眼,眼神中的肯定不言而喻。
“行啊!”
于悅就喜歡他四舅勤快又想錢的風格!
“你在這兒等着。”于悅說完,往新修的屋子裡一蹿,再出來時,一個背簍裡裝得滿滿的。
她低低地方永康說道:“下面是黃豆杆,你剝好了給我,上面的紅苕藤你給外婆喂豬。”
方永康接過背篼,背在背上:“南瓜呢?”
“南瓜在最下面。”
方永康聳了聳肩膀,“你這背篼裡怕是沒有多少豆子哦!”
于悅眼睛滴溜溜轉:“這樣,你每天晚上天黑了過來背。”
“成,我來的時候學狗叫,叫三聲你就開門。”
于悅笑了,“四舅,咱村誰家有狗?你是生怕别人不好奇?!”
方永康慫慫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學貓叫。野貓,咱這兒有野貓。”
于悅:“……”
于悅:“随你!”
方永康走了,于悅闩好門,到空屋子後進空間查看。
自從開了“不變不滅”空間後,她覺得方便多了。
種好以後的果實放在那裡,根本就不用擔心變質變壞,随時取用。比如她今天給方四舅的南瓜和黃豆就是。
不過,問題還是有的。
種黃豆還好說,但是剝的話就真的太費力氣了,她也不可能讓方四舅每天剝。時間久了,難免會漏出風聲。還有,哪裡有一年365天都有黃豆的?
于悅更偏向于種果樹。
她摸索出空間種植的時間規律了,雖說不是十分精确,但大緻也差不多。
外面一月=種植空間一年
那,一天=十二天。
真真可謂是時間加速器了。
還不止,空間裡種植的東西拿出來,好似格外好吃。
且,那種植空間如有神助,播下的種子成活率百分之百。不管什麼果核,根本不用催種,種下去就能生長。
種下新的黃豆,于悅環視了空間。芭蕉樹的芭蕉一月能有一次出産。距離前次采摘不到十天,現在芭蕉樹上又開了一朵巨大的紫花了。樹下還長了許多小苗起來。
于悅伸出手掌,張開手指,白皙的手指張開在空中,沒有感覺到任何風。
真是奇怪,沒有風,沒有昆蟲授粉,這裡的植物還能開花結果。
…
方玉珍看到堆滿一個空屋的南瓜,冬瓜,竹筍,紅苕藤藤,滿帶豆莢的豆杆,她心疼女兒每天進山很辛苦。
于火明在一旁說:“幾個舅哥他們下工了就幫着打土磚還給村裡人,不如叫他們下午過來吃飯吧!這麼多菜,吃不完也容易壞。”
方玉珍知道于火明不是小心眼的人,不像其他男人對婆娘貼補娘家有意見,他從來沒有。
“好,我一會兒就去給媽說。”方玉珍點頭說,“你把筍殼取了,一會兒咱把它切了煮下晾幹,等過年的時候女兒回來讓她們帶些回去。”
方玉珍和于火明一起将筍子抱到土牆下,拍拍手,去廚房看女兒的飯煮好沒有。
廚房裡,女兒揭開鍋蓋,用鏟子挑起煮紅苕,放在碗裡,再将一簸箕豬草倒入鍋裡。
方玉珍對一旁煮豬食的女兒說:“對了,娟兒呢?自她到咱家來,天天下工以後就打豬草撿柴,沒得閑的時候。我來煮豬食,你趕緊去找她回來吃飯了,不然别人家還以為咱家是多刻薄人的。”
于悅應了聲好,将紅苕端着放在桌子上。
家裡可不缺紅苕,除了生産隊分的,她從空間裡偷渡了不少出來。
連續一周,每天晚餐都是煮紅苕。于悅覺得自己吃夠了,很快,她又開始自我檢讨了。
自己怎麼能這麼膨脹呢?在末世的時候,能有吃得,哪怕是變質了的食物也是彌足珍貴的。
于悅洗幹淨手,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