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總裁親手給秘書貼膏藥,這件事要是作為标題發到公司論壇,大概是個引爆論壇的存在。
江聿揉着腰坐起身,再待下去外面保不準又要傳些風言風語,“今晚有什麼想吃的菜?我提前交代阿姨。”
路禮注視着他頸間細白肌膚,說:“晚上約了丁總吃飯。”
江聿重新系好腰帶,聞言指尖一頓,随後輕聲應:“知道了。”
漂亮皮囊若不能有與之匹配的地位便總會招來一些額外的麻煩,江聿憶起曾經應酬的場景,幾欲澆灌而下的酒液染濕潔白的襯衣,肆意不知收斂的下流目光流連于他的腰臀胸口,霎時心生抵觸。
但總歸有些好處,能和路禮待在一起,哪怕衆目睽睽,連牽手的機會都沒有,他也是樂意的。
忙碌的工作總是令時間過得很快,無知無覺間,大廈外夕陽垂落,馬路上車流速度緩慢,鳴笛聲響成一片。
“江秘書,還不下班?”拎包同事朝電梯去,路過江聿時順口問了句。
江聿手塞進抽屜裡正在翻裡面的小面包,他記得上次吃過還剩一個:“還有點工作沒完成。”
同事道:“那我先走了,江秘書你也早點回家。”
江聿說:“好,路上注意安全。”
路氏不興加班文化,下班半小時,總裁辦同事稀稀拉拉隻剩下不到一半。
片刻後江聿悻悻收回手,抽屜摸到底都沒找到小面包,隻摸到一手灰。
可晚上要喝酒,至少墊墊肚子,于是他去到茶水間打算吃幾塊糕點,誰知今天碟子裡幹幹淨淨什麼都不剩,隻好餓着肚子去應酬了。
從茶水間出來時頂層的同事幾乎已經走光,江聿這才大大方方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擡腕叩門。
其實往日應酬他作為秘書陪同老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隻是最近公司裡閑言碎語甚嚣塵上,不想因為他的以公謀私給路禮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叩門聲響過三聲,辦公室裡沒有一點動靜,從窗内遮光百葉滲不出一絲光亮,看來裡面沒有人。
江聿抱着期望想,路禮會不會在地下停車場等自己?
他拎起包,步履輕快地乘電梯下樓,到了地下停車場也不見熟悉的車輛,心裡期待落了空,這才确定路禮已經不在公司了。
雖然失望但也在意料之内,他掏出手機站在原地打車,打車軟件輸入目的地時他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位置,下午路禮壓根兒沒告訴他。
江聿隻好轉而撥給路禮,嘟聲接連響了一兩分鐘,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接電話時電話接通了,路禮那頭很安靜:“什麼事?”
江聿問:“今晚在哪裡應酬?”
路禮頓了下,報出一個地址,緊接着說:“對了……”
這個時間點路上一定堵車,江聿趕時間,急切道:“知道了,我現在打車過去,堵車不厲害的話應該不會遲到。”
說完便急匆匆挂了電話。
電話裡響起短促的嘟聲,向丞開着車,把剛才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以為是自己辦事不周到:“學長,我不知道需要等江秘書,現在需要回去接他嗎?”
向丞是路禮的大學學弟,大學畢業那年趕上路禮把原助理派到弟弟身邊,助理的位置空缺着便由他頂上,負責處理行政方面事務,與江聿分工明确。
比起上下級關系,向丞和路禮更是朋友,是除江聿外路禮最信任的人,一些較為隐秘的事都交代給他去做。
故而路禮對他毫無遮掩,“不用掉頭,本來也沒打算帶他一起。”
下午也隻是告知他今晚自己不回家吃飯,沒想到還是追來了,想來還是太想和自己待在一塊,就連應酬也要跟着。
路禮不自覺揚起嘴角,心想江聿太粘人了,該找個時間和他談談。
“那……需不需要和江秘書說一聲?”向丞向旁打方向盤,“他現在大概在往酒店走,這麼冷的天别走空了。”
“不需要。”路禮摁滅手機,“來就來吧,今晚來了也不需要他喝酒。”
他已經找好擋酒的人,既然有人特意安排在身邊,那不如好好“利用”。
一聽這話,向丞了然,笑着說:“您對江秘書真好。”
路禮睨他一眼,“開你的車。”
“不過學長。”向丞思忖了下,還是決定說出來,“你對江秘書的這些好,其實可以讓他知道的。”
“沒有這個必要。”路禮看向窗外的夜色,“不管他知不知道都不會離開我,所以沒有必要知道。”
向丞從後視鏡觀察老闆的臉色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自覺的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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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綠色出租車停在酒店外的噴泉前。
江聿付過錢快步走進酒店,路上堵車耽誤不少時間,現在看時間已經遲到了。
侍應生把他領到包廂前便先行離開,江聿推開包廂門,很快的,他扶着門把手愣在原地。
一桌六人,新入職總裁辦的青年坐在路禮身旁,談笑風生。
青年叫白樂辰,長着一張白皙的娃娃臉,很愛笑,剛入職時江聿對他印象很好,直到有次在公司附近便利店後門看到他喂給流浪狗一塊巧克力。
餐桌旁幾人早已落座,白樂辰坐在路禮身側偏頭盯着他眨了眨眼,故作熱情道:“江秘書快坐,大家就等你呢!”
江聿隻好挨着白樂辰坐下,舉起酒杯朝主座的方位賠禮:“路上堵車,我來晚了,這杯酒就當給丁總您賠罪了。”
說完便仰頭将杯中的酒飲盡。
“怪不得路總喜歡江秘書,我也喜歡。”丁總唇角上揚,上下裡外打量他一通,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