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溪全神貫注盯着監控視頻的時候,許南甯在全神貫注地盯着他。原本因為胡清河拉回的心神,又因為他地一擡眸給勾走了。
胡清河與白溪對視,神情極為複雜,世界觀的崩塌與重建,不是說說那麼簡單,它需要時間。過了好半晌,他才出聲問道:“王凝呢?”
白溪給自己倒了杯茶,說:“她是我的客人,不是囚犯,她去哪兒,沒有義務告訴我。不過,若胡隊想見她,我也可以把她招過來。”
許南甯被兩人的對話拉回了心神,轉頭看向胡清河,問:“隊長,你……真的看見鬼了?”
胡清河的表情十分複雜,剛剛跑出去,仔細看了路上的行人,有許多人面色慘白,神情呆滞,穿的衣服屬于不同的年代,就那麼來來回回地走着。他甚至親眼看到那些人被行人從身體裡穿過,而他們卻無知無覺。
“你把她招來。”
白溪從抽屜裡抽出一張價格表,放到茶幾上,說:“招魂一次一千塊,先付錢後幹活。”
胡清河一怔,目光看向那張價目表,上面詳細地羅列着各種名目的收費,林林總總五十條之多,其中就有招魂,“這麼貴?”
“概不議價。胡隊若是覺得貴,也可以不見王凝。”
許南甯果斷拿出手機,掃了價目表上的二維碼,“我來付。”
胡清河出聲阻止,“這種事走不了公賬。”
“沒事,我就當長見識了。”許南甯每個月的生活費有十萬之多,一千塊與他來說确實不算什麼。
‘叮’,信息聲響起,白溪瞥了一眼,起身去拉窗簾,房間瞬間暗了下來,不過并不影響他們看清東西。白溪重新坐了回去,伸出手指蘸了蘸茶水,在茶幾上勾畫起來。在他停下的那一刻,水印閃過金光,随即消失不見,緊接着一臉茫然的王凝出現在房中。
“王凝!”
胡清河不可思議地看着出現的王凝,她的頭被砸的凹進去一塊,頭發上滿是血,緊緊黏在一起。這正是她死時所呈現的狀态。
“胡隊,王凝真的出現了?”許南甯順着胡清河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心裡的好奇達到頂峰。
白溪屈指一彈,白色光點進入許南甯眉心,許南甯下意識地閉眼,再睜開時便看到了血肉模糊的王凝,沒有心理準備的他被吓得大叫出聲,下意識地抱住了胡清河的手臂。
“老闆?”王凝的目光被白溪吸引,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說:“我怎麼會在這兒,是你把我召喚來的?”
“我是收錢辦事,他們想見你。”白溪示意王凝,房間裡還有兩個活人。
王凝轉頭看向胡清河和許南甯,因為被砸爛了腦袋,她的眼球凸出眼眶,轉動起來看上去十分吓人,“你們是刑偵隊的警察,我見過你們。”
盡管胡清河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可當他直面這種恐怖的畫面,還是忍不住心生畏懼。而許南甯壓根不敢看,躲在胡清河身後瑟瑟發抖。
“你……”胡清河剛開口,就覺得嗓子發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重新開口道:“你是王凝?”
王凝點點頭,奇怪地問:“你不是見過我嗎?”
“你是怎麼死的?”
“被砸死的。”王凝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這都多少天了,法醫就沒出屍檢報告?”
胡清河有些尴尬地咳了一聲,“我是想問你是被誰砸死的。”
“我不認識。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一身酒氣,想要強/暴我,我拼死反抗,打傷了他,他一怒之下就把我砸死了。”
胡清河轉頭看向許南甯,提醒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做筆錄。”
許南甯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顧不得害怕,拿出随身筆記本,将王凝剛才說的話記了下來。
“兇手的面貌或者身形有什麼特征?”
“身高一米七左右,長相普通,有啤酒肚,穿着白襯衫和西褲,腳上穿着一雙深色皮鞋。”王凝想也未想直接回答,提醒道:“他被我用瓶子砸傷了,現場的玻璃碎片上應該有他的血迹。”
“現場沒有發現玻璃碎片,也沒有血迹。”
王凝一怔,随即說道:“那肯定是被他清理了。”
“他傷在哪兒了?”
“腦袋。”王凝指着自己的腦袋比畫了一下,“傷口應該挺深的,流了不少血。”
“既然兇手這麼明确,你為什麼還要找他調查?”胡清河看向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