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白清栩的問話,衛士詫異地擡起頭,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他顫聲答道:“微臣郝天楓!”
“郝天楓,對不住了!”
語落劍起,白清栩長劍一翻,風起影動,迅疾異常,隻見一團白影裹着劍光在衛士之中快速穿梭移動。
白清栩憤怒至極痛苦至極,他不管不顧,擡手便刺,“嗤、嗤”幾聲,衛士們應聲倒地,鮮血四濺,灑在他的外袍上、臉上,等他停下來手上已是又黏又濕。
衛士們毫無防備,有的被斷了手腕,有的手臂被斬下,全都倒在地上捂着傷處叫苦聲不疊。
白霈震驚地望着白清栩,那眼神就像看着怪物一般:“你!”
白清栩凜然一笑:“誰敢攔我,就都給我死!”
白霈喃喃道:“朕明白了!你體内的那個怪物,又要壓不住了是吧?”
“讓他們都出去!”白霈攤開手,淩無煙拔劍交到他手裡。
淩無煙喚進宮人将傷者扶出去,同時也将洛水洛衡帶出去,然後關上門将白霈和白清栩留在屋内。
“百年之前青女離世時曾經留下遺言,她的後人凡是誕下男胎必須立刻将其殺死,否則此人将會導緻妖魔禍世天下大亂。當年朕就勸過鸢尾,可她偏偏不聽執意要将你留下。”白霈橫劍當胸,“既如此,為了天下百姓,朕今天……”
白清栩冷笑:“如何?陛下今天就要手刃親子?”
“朕答應過鸢尾,更何況你是朕的骨肉,朕當然不會殺你,隻是廢去你的武藝,以後就安心留在朕的身邊做個富貴無憂的皇子吧!”
白清栩似笑非笑地諷刺道:“那可真是要多謝……父親……替我這個不孝子費心了!”
白霈雖為皇帝但早年間也曾拜師于名門,一身武藝非凡,當皇帝這些年每日的練習也依舊沒有落下,身手不但未消減反而多了不少長進。隻見他搶先一步袖袍輕擺長劍刺出,劍光閃處,劍鋒直奔白清栩面門。
白清栩倏地一退,橫劍擋住攻勢,再擡劍上撩。白霈将手縮回,劍鋒一轉,直刺白清栩下盤,白清栩飛身跳起避開,緊接着手握向前一領,朝白霈肩頭刺去。
白清栩其實内心并不想與白霈持劍相向,可是也不想被他白白廢掉自己一身武藝,幾乎隻守不攻,白清栩從小拜于玉天門,而玉天門的劍法以綿密婉轉見長,并且靈活機動,用于防守總是風雨不透,全身上下極難被尋到破綻。而白霈的劍法卻是大開大合,雖如千軍萬馬般恢弘浩大,一時卻也無法突破白清栩的守勢。
兩人輾轉攻守,互不相讓,彼此劍招催緊,連綿不斷,激鬥不已。
門外衆人聽得屋内一片打鬥之聲都焦急不已,洛水和洛衡被封了穴道身體不能動,隻好開口央求淩無煙解開他們的穴道。
淩無煙隻看也不看他們,凝神聽着屋内的動靜。
正在這時,鸢尾殿門前出現一人,他飛奔進來,洛水一見他立刻大聲叫道:“魏将軍!”
衆人都看向那人,隻見魏昭一身铠甲,滿頭大汗,正焦急地朝裡走來。
洛水大聲喊道:“魏将軍,您快救救公子吧!”
魏昭不解地看着洛水。
“求您快快阻止陛下,陛下他……要殺了我們公子啊!”
魏昭一怔:“在哪裡?”
洛衡也立刻喊起來:“就在裡面!”
魏昭快步上前,然而淩無煙攔住了他。
“陛下未曾召見将軍,還請将軍在門外等候!”
魏昭已然聽到殿内的聲響,怒聲道:“倘若今日陛下或是二皇子任何一人受傷,國師你能擔待得起嗎?”
淩無煙楞了一下,魏昭一把将他推到旁邊,擡腳踹開門。
殿内兩人早已殺紅了眼,白霈手執長劍揮灑自如身上毫無半點受傷的痕迹,而白清栩卻渾身鮮血淋漓地立于靈柩前,始終不肯離開半步。
白霈提劍對着白清栩疾刺而去,魏昭果斷出手,身形未到,掌力先至,一掌發出拍中長劍的劍身。白霈沒有料到會有人從旁攻入,突然間虎口劇痛,長劍脫手,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白霈茫然轉過身,看見魏昭突然像舒了一口氣,喃喃道:“你來啦?”
魏昭上前行禮:“臣魏昭參加陛下!”
宮人們在殿外看着這情形都吓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隻聽見白霈緩緩道:“陪朕……咳咳……”
魏昭趕緊上前扶住白霈,餘光看到一身是血微微搖晃的白清栩也心生不忍,于是趕緊叫人道:“快将二皇子扶下去,先找人治傷。”
見此情形淩無煙也隻好解開洛水和洛衡的穴道,兩人沖進殿内,洛衡将白清栩背在身上,三人飛快地退到偏殿之中。
魏昭扶着白霈進到内殿,又着人端來安神湯給他服下,看着白霈閉着眼睡去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