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霄雙手負于身後:“實話實說,有關阿毗箓在下所知也不多,隻是有人出了極為可觀的報酬讓我替他拿到此物。既然今天這麼有緣誤打誤撞碰到殿下,機會難得不是嗎?”
白清栩冷笑道:“真的是誤打誤撞嗎?難道不是故意引我來此?”
遊霄故作無奈歎道:“唉!真不知道該說殿下這是聰明還是遲鈍呢?”
白清栩腦子閃現出一個念頭:“想必我和芸娘的偶遇也是少閣主特意安排的吧?”
遊霄譏諷道:“在下怎麼可能與玄羽族為伍,何況她還是那個族類裡最低級的東西!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假如殿下答應與我合作的話,這阿毗箓也不是非要不可。”
“合作?”
遊霄再次勾勾手指,纏住洛衡的長鞭立即松開,幾個蜿蜒迂回便回到遊霄手裡,“為表誠意,我先放開他。殿下請放心,雖說我這鞭子由于常年浸泡于毒藥之中也略帶毒性,但并不會危及這位的性命,他很快便會醒來。”
洛衡正雙眼緊閉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白清栩遲疑片刻,還是依舊将劍架在嚴竹的脖子上。
遊霄歎道:“看來殿下不相信我的誠意,倘若我說出委托之人的名字,說不定殿下就會選擇相信我了。”
“這一路上要取阿毗箓的人一波又一波,具體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但我也實話告訴你,阿毗箓根本不在我身上。”
“殿下有沒有想過你遇到的那些人都是為了同一個人辦事呢?”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然閃到遊霄身後,白清栩朝對方遞了個眼神。
嚴竹立刻大叫:“少主,小心!”
隻見殷墨黎一個滑步移身,左手一揮,一把飛刀竄出直取嚴竹喉嚨,随即右手擡掌便攻向遊霄。
白清栩感覺嚴竹的身體向後一撞,飛刀沒入脖頸,鮮血汩汩下流,他松開抓住嚴竹的手,對方的身體猛烈顫抖了幾下,然後身體癱軟栽倒在地上。
遊霄聽得嚴竹的喊聲,即刻便感覺掌風赫赫,霍地卷來,他回身擡掌便對上去,雙掌齊發,激起呼呼風聲,殷墨黎左手運氣擡手對上遊霄的左掌,四掌在空中相交,兩人都旋身後退幾步。
遊霄隻覺莫名其妙:“所以,你又是哪位?”
殷墨黎冷冷道:“你不必知道!”
随即拂袖一揮,雙掌一揚,身影如飛鶴般沖着遊霄便撲了過去,真氣倏然如海浪,洶湧澎湃,對準遊霄劈頭蓋臉打過來。遊霄立即旋身後退,手起鞭落,鞭影幢幢,真氣傾瀉而出,迎着殷墨黎那掌風來處甩去。一時之間,真氣爆棚,屋子裡的床鋪茶幾噼裡啪啦全都斷裂成節。
遊霄身形一閃便已跳出窗戶,隻聽他笑道:“今日人多口雜,殿下,咱們改日再會!”話音逐漸遠去直至消失。殷墨黎也立刻翻出窗外追了過去。
屋子裡亂作一團,白清栩從地上扶起洛衡,将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洛衡依舊緊閉着雙眼,一雙嘴唇紫得發黑,想是那毒已經蔓延多時。“遊霄這個騙子!”他在心裡暗罵。
白清栩心裡滿是後悔若是自己早點出手幫他或許就不會中毒了,必須馬上找到洛水解毒。于是他立馬将洛衡背在身上向外走,才剛走到門口洛衡便“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血,染了白清栩一身,他不得不退回到房裡,找了個空地讓洛衡平躺着。
結果洛衡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抽搐,眉頭緊皺,嘴裡還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他雙手不停撕扯自己胸口的外衣,兩隻腳也胡亂蹬踹着。白清栩立即向洛衡體内注入真氣想要平複他的痛苦,然而洛衡額頭依舊冒着汗珠滿臉痛苦,呼吸急促,“嗤嗤”幾聲上衣被他撕成碎塊。白清栩這才發現洛衡身上還留有遊霄那長鞭捆綁的痕迹,隻是那鞭痕已經完全變為黑色。
白清栩飛速地褪下洛衡的外衣和靴子,這才發現那鞭痕從洛衡的雙腿向上逐漸蔓延,直至彙至胸膛處。洛衡撕碎上衣後雙手依舊在繼續抓撓着自己的身體,不一會兒身上便血痕累累。白清栩從沒見過這樣的毒,神情越看越嚴肅,他一收一放,對着洛衡的胸口注入真氣,然而那些黑色的鞭痕也隻能暫且被壓住不再前伸,隻要白清栩稍一松手,便又如雨後春筍般迅速擴張開去。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法子了!曾經在浩淼峰,有一次大家都因為誤食野菜而中毒唯獨自己沒事,當時白清栩曾經聽到師父和師伯感歎他并非普通人,所以一般的毒藥對他不會有影響。
想來如果此刻中毒的是自己便不會有事,既如此那便賭一把吧!
白清栩迅速在心裡下了決定,他右手抓起長劍在自己左手虎口劃拉一個口子,接着在洛衡的腳腕處劃拉一劍,黑血溢出,随即将自己的左手覆上去,那黑血如同河道開閘般湧向白清栩左手。既然沒法替洛衡解毒,白清栩打算暫且先把這毒引到自己身上,然後帶洛衡找到洛水再說。
看着洛衡身上的鞭痕由黑漸漸變淺,直至完全消失,他伸手探了探洛衡的呼吸,發現也漸趨平穩。白清栩這才勉強放下心來,松了口氣,他站起身打算再次将洛衡背在背上,腳底卻一軟,身體險些歪倒,隻好再次将洛衡放下來,左手傳來陣陣刺痛,他嘗試着捏緊拳頭然而左手卻完全不聽使喚。白清栩再次站起來,心裡深知必須在擴散之前找到洛水方能有機會解毒,于是他從外衣上撕下一小塊布綁在手腕處阻止左手的毒擴撒,但身體卻絲毫使不起勁。
随着“咚”的一聲,房門從外被踹開,門外站着兩人,迷迷糊糊之中白清栩完全看不清來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