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昨夜被刺客擄走的消息被封鎖了起來,也隻有在場的賓客親眼見到,不過他們也都懂得其中的利害,不敢妄言。
最主要的是,三皇子府的下人中傳出消息,昨天晚上是華濃宜抱着殿下回府的。
随即宮裡的太醫急忙就趕過來,主屋裡燭火一夜未熄。
是的,三殿下病了,直到雞鳴時刻才安穩睡下。
“好了阿生,把碗拿出去。”說完奚紀池又輕咳了幾聲。
阿生走後,少年皺着眉頭淡化着口中的苦澀味,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他不喜歡喝湯藥,可是自小喝的就不少。
沒想到這次還多了一個監管着他全部喝幹淨的人。
奚紀池的目光幽幽落在床邊的女郎身上,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拒絕,他最後隻是朝她輕哼了一聲。
殊不知,他在這種生病又恹恹的狀态下,那聲哼嗤不見一點殺傷力,反而像是一隻端着架子的奶兇貓咪,軟綿可欺。
阿濃眨巴眼,以為他躺着難受,伸爪,把他抱起靠到了塌上,還貼心地給他背後塞了個雲朵墊子,這還是她上回出去給他特地買的。
嗯,跟他一樣軟乎乎。
第一次當妻主,阿濃再次為自己的靠譜點贊!
“你靠好,我松手了。”
對于她這多次一舉毫不顧忌自說自話又愛動手動腳的毛病,奚紀池已經很适應了,不過還是嗔了她一眼。
他才不跟她費口舌說,他就沒想要靠着這回事。
從她老實巴交的臉上收回視線,奚紀池抿了抿唇,非常不滿地把背後的墊子抽出丢在一邊,整個人極度自然順着她還沒收回手的方向靠了過去。
一整個輕軟帶着股草藥香的身體塞到了她懷裡。
下一秒,他瞪了一眼背後的人伸手捂住了她要說話的嘴巴,兇巴巴道:“你不要說話。”總是沒一句他愛聽的。
阿濃嘴巴不動了:……那行。
奚紀池嘴角勾了勾,滿意了。
手指觸碰按壓到的地方軟軟熱熱的,莫名地他想起第一次住進皇子府那晚那個黏糊糊的親吻,奚紀池臉上倏地有些不自然,手指收回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
不過,下一瞬他又自然如常了。
她本就是他的妻主,天底下也隻有他們彼此能這樣靠近,别人都不行……這也不算什麼,他們還能做更過分的事情。
少年眼波微動,他也會盡量克服陰影去接受和她……做更過分的事的,或許,他們還會有幾個小郡主、世子。
心裡像是一顆糖漸漸在擴散,不知不覺少年眼裡潋滟無比。
奚紀池把她的手又拉過來了一點,“……好好抱着本殿下。”
“嗯呢。”
阿濃低頭看了他一眼,面部表情任由他擺弄,弱雞伴侶他幹啥就幹啥吧。
等靠的舒服了,奚紀池才轉眼看向門口,淡淡出聲:“進來吧。”話音一落暗衛就出現在了眼前,朝着前方抱着一起的主子行了一禮。
皇宮裡出來的暗衛,對于面前再離譜的畫面也絲毫不會顯露驚訝,低下頭服從。
隻不過暗衛見到了華濃宜心裡不免升起一絲敬意,能獨自一人将主人帶回來,她的武功在暗衛隊之上。
“暗一,陳府那邊如何?”
暗一凝神,細細說明了追蹤的結果,而奚紀池在聽完後臉色并未好轉反而更加凝重,低着頭思索着,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陳婵的反應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得知刺客襲擊從洞房出來後便帶上護衛來到了前院,甚至外了救一位賓客還被砍傷了手臂……不見得是與刺客那邊串氣。
但,以前幾次三番見她出現在秋凜音的質女殿附近……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查不到任何異常,他也隻能認為之前是巧合,“派人也盯着郊外的田莊,一有昭平國人的行徑立刻禀告本殿。”
“是。”
暗一應下,随即消失在原地。
聽完全程的阿濃眼珠子轉溜了幾圈,說:“你是說咱們表弟的伴侶不是個好東西?”
奚紀池回神,側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靜靜停留在她那雙圓溜無辜的眼睛上,清澈分明,他緩緩點了點頭,“嗯,不過也隻是懷疑,沒有确鑿的證據。”
說完他也一直在看着她,不放過她眼底的半分情緒。
自己也不過是無端起的疑心,信不信由她。
不過看她那樣子是信了。
少年眉眼間都舒展開染上了幾分笑意,眸子彎了彎。
而阿濃對于男主的話那自然是信的,就算是懷疑那也等于是真的,也就是說,她可以搞死那個陳婵了?
她懂了。
“你就沒有什麼其他想要問的嗎?”半晌,奚紀池開口。
對于昨晚見到秋凜音,她要是想問些什麼他也自然會答複,既然是要過一輩子的妻夫那她想問什麼就問吧。
雖然,從始至終,他跟秋凜音也并無再多瓜葛。
然而,他的妻主搖了搖頭。
奚紀池:……
“你真不問?”奚紀池咬牙切齒,她憑什麼不問。
阿濃嚴肅臉:“我懂。”搞死陳婵。
你懂個什麼!
“不問算了!”奚紀池放棄溝通别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