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門口不少下人進進出出接待着。
兩人跟着下人進了場,處處都是紅喜字紅燈籠,天色還沒有暗下來,不過也已經點了幾盞燈。
男客女客分席而坐,奚紀池一進去便被一群兒郎和其他大人的夫侍圍了起來,衆人見那道矜貴的身影眼裡都劃過豔羨,不愧是京都第一少年郎的三殿下。
而阿濃這邊,她一來,也是一堆人看了過來。
幾個瞧不上華濃宜的女郎嗤鼻不屑,就是她,被三殿下看上了?
據說最近還在跟着莫大人學武功,真是文不成就碰武,也不怕兩頭都撈不着?
不過介于華府的威名,大家都沒說出口,隻是紛紛白眼,白瞎她那麼好一個家世。
衆女郎之中,自然還有熱情的,比如好基友姜長樂。
姜家自然也在受邀行列裡,她自然也跟來了。
一見到阿濃,就叽叽喳喳說開了話。
“姐妹,等你好久了!”姜長樂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摸着下巴心裡嘀咕。
果然學武了就是不一樣,比以前都黑了不少,還好她娘算是對她這個女兒心裡有數沒讓她跟着一起學。
不然,她不殘也要黑死啊。
阿濃被她扯着落座到了一邊,周圍人有些是她認識的,有些她不認識,差不多都是一個年紀的女郎,瞥了她一眼就各自聊起來了。
出來吃席最基本的就是中午少吃點,下午又鍛煉了好一會兒消化地也差不多,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随即闆着小身子直勾勾看着桌案上的杯子。
喝點小酒那可以。
這麼久了某人對自己的酒量還壓根沒數,在等菜的空檔就先給自己倒滿了。
嘴巴剛沾點杯沿,隔壁桌案的女郎飄來一句:“前些天的試題,諸位對于州府通鄰國間的商路有何高見?”
阿濃:……
這個位置不怎麼好。
大家夥“對答案”的聲音就這麼默默進了她的耳朵,生活不易,阿濃歎氣,她肉眼可見地蔫巴了。
……行吧。
擡頭張嘴,仰着脖子一口咽下,那一小杯花釀硬生生給她喝出了人生。
剛停下了話回頭觑了一眼她的姜長樂也默了,什麼事至于?
也就在這時,新嫁郎進了屋,在衆人的圍觀下了拜堂,禮成後被陳婵帶入了後院。
衆人看着柳小郎嬌嬌柔柔含羞帶情跟着走的樣子紛紛咂舌,難怪這陳婵選了他做正夫,雖說家底不行但是這容貌身段可是讓人心癢癢呐。
這放在屋子裡可不得銷魂死。
娶夫娶賢,不過真要讓她們也聘着這樣當正夫那她們可不幹,像柳小郎這樣的,放在後院伺候自己就是了,男兒嘛,可玩的多了去了,娶正夫還是要家世匹配才行。
夜黑風高,酒過三巡,奚紀池遠遠看着女客那邊喝倒了一片蹙了蹙眉,朝阿生吩咐:“給她端碗醒酒湯去。”
雖說看不仔細,但她那個酒量……哼,還不如他。
奚紀池斂下眉,白皙的臉蛋微微鼓起,這生氣輕蔑的樣子,讓聽到他話的另一個夫郎暗暗驚訝。
誰說這妻夫隻是表面關系,他看着三殿下對他妻主可是上心的。
*
知道是三殿下那邊找,阿濃在衆人不敢置信又暗暗咬牙的眼神裡,離席走到了一邊,剛喝下小侍遞過來的醒酒湯,身後卻傳來一陣驚恐的鬧聲。
從天而降十幾個黑衣人,利刃險險擦過一位女郎砍在了石桌上。
利刃折射出寒光,冰冷心驚。
“不好,有刺客!”
“啊!——”
阿濃眼珠子一瞪,下一秒消失在了原地。
“不要殺我,不要殺……”侯芬芬哽咽着聲音望面前的黑衣人,在刀砍過來她猛得一閉眼……
“碰!”
勁風掃過臉頰,重物甩地上的聲音清晰入耳。
……她沒死?
侯芬芬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差點喜極而泣,唰得睜開眼就看到面前勁兒勁兒的一個人影,殺她的刺客……癱在了幾米遠的地上。
!
“你、你!”
華濃宜!
然而,來不及尖叫出聲,對方轉身問:“是不是在婚禮上殺人更有感覺?”這是第二次了。
侯芬芬把所有驚恐震驚又咽了回去,她怎麼知道!她又沒殺過人!
水深火熱的現場,這個角落一時死一般寂靜。
就當阿濃知道她問不出這種人類癖好時,阿生猛的驚慌出聲:“殿下!”
遭了!
幾個倒地的暗衛捂着胸口死死盯着屋檐上,瞬間,剩下幾個黑衣人連同三殿下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中計了。
皇子被刺客帶走,衆人頓時嘩然。
而侯芬芬再次見到面前的人眨眼不見,心下一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