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桑梨經曆這些事,她也會恨。
有時候她也想象過,如果和溫凜周從小一起長大,會是什麼樣,或許會不一樣吧。
不管怎樣,都不能否認溫雲錫犯下的錯。
“……”
葉枕應了聲:“這一仗,會赢的。”
她靠在他肩上。
“會的。”
直到開庭前一天晚上,桑梨難得的做了一個夢。
夢裡母親猶豫,反複折騰,終于決定要她。
又夢到,母親和溫凜周一樣期待她的出生。
可能是太圓滿了,圓滿到恍如一夢。
醒來後她簡單洗漱了下,她瞥了一眼對面房間,門是開着的,沒有人。
溫凜周去姜紀嶼家做最後的準備了。
桑慧容今天也起的比較早。
這是幾年來,第一次夢見溫雲錫,上一次還是幾年前桑梨高一被欺負進ICU那個晚上,她也夢見了溫雲錫。
夢裡女孩軟綿綿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而溫雲錫越走越遠。
溫凜周也出現在夢裡。
而她,也是第一次,看見了長大後的溫凜周。
但那隻是她的夢。
這一次相反。
她夢見了十幾年前戀愛時,溫雲錫總愛穿着一身白襯衫,她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他。
在婚禮上的宣誓,那時她為了溫雲錫,不惜與家裡斷絕關系,離了婚,也沒有回去,因為不敢。
又看見了,兒子小時候被人辱罵,欺負。
夢醒了後,她還是擔驚受怕的。
桑慧容把做好的早飯端上來,随口問了句,“開學大二了有什麼打算?”
“目前沒有什麼打算。”桑梨笑着。
“嗯,不急,我把你哥哥這份也做好了,她去紀嶼那邊應該不會吃飯的。”
“好,那我一會過去,媽你把地址發給我。”
桑梨胃口不大,在母親再三勸導下又吃了一半才離開。
在門口,桑慧容看着女兒的背影。
突然就哭了。
如果回到二十年前。
她一定不會再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會抛棄兒子,會帶他一起離開。
……
桑梨坐公交過去,也沒多遠,就兩站。
姜紀嶼家裡兩個人正在核對,姜沁剛好也在,桑梨走進去的時候,溫凜周剛把文件合上,問她,“怎麼過來了?”
“媽媽讓我把早餐給你帶過來。”
“行,我知道了。”
“……”
桑梨和葉枕一塊進去,說不擔心是假的,似乎看出了她的無措,葉枕拍了拍她,示意她别擔心,她點點頭。
一聲巨響,開始了,桑梨聞聲看向祝凝臨,她比最初見到的時候瘦了,臉色也不好。
溫凜周和姜紀嶼也進來了,跟他們示意。
桑梨從未真正體驗過在法庭上感受着雙方的辯論,所以開始後,溫凜周就開始話唠模式,在法庭上他還是得注意分寸,祝凝臨幾乎沒法反駁,他有物證人證。
如果祝凝臨選擇出示假證據,一定會被打假,她找了律師,但對于她并不能起到太大作用。
溫凜周時刻注意着祝凝臨的眼神,手上動作。
最後——
随着一聲敲響,二十年的恩怨也在這一刻落幕了。
如果二十年前,桑慧容還會有所感觸。
而今,她隻希望兒女好。
二十年前她就該知道的,祝凝臨是個瘋子。
當初祝凝臨大鬧溫雲錫公司和溫凜周的視頻在她碰見祝凝臨回去後看見了。
她看見視頻中的少年早就不是最初的軟軟的,小小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觀念。
也會有情緒。
離開後,桑梨和葉枕兩個人出去吃飯了,溫凜周和姜紀嶼兄妹聚。
葉枕在學校附近租了套公寓,他們開學後就要住外面去了,很多人跟他們一樣,已經在找房子了。
他們找的那套公寓不是很小,但也夠了。
八月底,臨近開學,桑梨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她記得去年這個時候被溫凜周提前好幾天打預防針,适應大學生活。
桑梨跟葉枕兩個人把東西收拾好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她從未想過,同居來的如此之快。
而他們也已經二十歲了。
下午兩個人靠在沙發上,面前的小家很溫馨。
“葉枕,我下午買了兩盒巧克力。”桑梨指了指桌上的袋子,“現在你要吃嗎?”
快教師節的,路邊的小賣部打折,有很多人給老師送東西。
葉枕似笑非笑,壞笑一聲:“我看是你想吃吧。”
桑梨勾唇,去桌子前拿了一盒下來,她拿了一塊下來,含在嘴裡,對着葉枕眨了眨眼。
葉枕:“……”
他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頭,最後垂頭咬住另外一半的巧克力。
少年眯着眸,一遍遍往裡探,巧克力已經沒了,隻剩下他們纏綿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