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那天,天氣很好,步入大二,他們的學業也更忙碌,桑梨的畫作準備放在展會,為了慶祝,兩人專門挑了個好日子慶祝。
最近破天荒的溫凜周沒有過來,葉枕就差買個煙花慶祝了。
桑梨笑他。
葉枕把買回來的蛋糕放桌上,拆開來是一個精緻的小蛋糕,這應該是她今年第二次吃到蛋糕,上個月溫凜周過生日,也吃到了,她還帶了一塊給葉枕。
“下個月我們紀念日了。”葉枕突然開口。
桑梨想了想,下個月就是國慶了,當初就是國慶遇見的葉枕。
桑梨:“哦。”
葉枕:“冷漠的女人。”
“我有跟你說過嗎?”葉枕偏頭,“我是在我初一那年生日遇見你的。”
桑梨搖頭。
她隻是心說,那還真是巧。
“……”
“當初在學校裡,你撿到我的校牌的時候是不是就認出我了?”桑梨擡眸一笑,思索了一會兒,“那麼多人一眼就确定是我?”
葉枕搖頭又點頭:“是也不是,初遇不是競賽上,很久之前我生日那天,我們一家去了榕城旅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那時他看着少女的她帶着圍巾在楓葉樹下,又跟他擦肩而過。
他記得清楚,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是他出生十幾年來,見過的最大的一場雪。
或許下雪本就和他有緣,所以他遇見了桑梨,那個一如初見時像雪花一樣軟綿綿的姑娘。
桑梨微微愣了下最後隻是靠在他懷裡。
……
溫雲錫這段時間有時間就會來陪女兒吃飯,他當初也曾這樣陪着兒子一起在大學旁邊的面館,混沌店吃飯。
可那時,他和兒子一頓飯吃的很尴尬,一句話都說不上,有時甚至沒有回應。
他看着女兒,桑梨如今長的好看,五官更偏溫雲錫一點,眉間還有那雙眼睛跟溫凜周一樣,都有桑慧容的基因。
女兒二十歲了,不是三四歲。
他已經不能抱了。
“爸,哥哥今天不來?”桑梨把碗裡最後一口湯喝完問父親。
溫雲錫:“不來,他最近要出差,說是環遊世界去了,連請假單都寫好給我了。”
桑梨:“哦。”
今天桑慧容主動找了溫雲錫說了下和女兒相關的事情。
年底她和溫凜周打算給女兒辦個生日宴,今年是大生日,跟以往的不同,再加上之前的事,所以桑慧容才找了溫雲錫。
就連桑老爺子也沒想過。
年初和孫女見面,後面幾個月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家裡人打算給她慶祝二十歲生日,這不僅是個生日,也是相聚後第一個大生日。
意義非凡。
“……”
國慶他們出去玩,桑梨和葉枕去了她高三和溫凜周桑慧容一起去的那個寺廟。
國慶出去的人很多,他們還沒有出省,光是去的路上就賭了一個多小時。
葉枕和桑梨是坐車去的,一路上幾乎滿滿的車。
桑梨中途太困靠着葉枕睡了一會兒。
等到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他們一路向上。
桑梨有種回到了高三來寺廟那天。
前面是姻緣樹,她看的恍惚了下,好像回到了那天下午。
“……”
樹上挂滿了絲調,下面桌上有準備的筆和紙。
她看着,就突然想到了葉枕。
可能看的入神,溫凜周走過來都沒發現,喊了她一聲才回神。
溫凜周看她:“想什麼呢?難得出來放松放松,别繃那麼緊。”
他順着妹妹的視線看過去,是龐大的姻緣樹,樹下還有很多人在寫東西,還有人挂,還有許願求佛。
溫凜周沉默了一會兒,打趣道:“才十八,就想着被豬拱了?”
桑梨拍了他一下,聲音軟軟的:“傻子。”
話音剛落,溫凜周都愣了一下。
“不會罵人别逞強。”
桑梨咬咬唇:“那你去求一個。”
“我去求那個幹嘛?”
“給你三十歲之前結婚生子做個保障。”
溫凜周笑着。
說句實在的,他也很久沒有這麼放松了。
“我想去寫一個——”小姑娘看着那一連串的紅色絲調,謝下了每個人心中所願,她勾了下唇,“無關愛情,無關姻緣,關于——”
“友誼的。”
“沒有規定說不能寫友情的對吧?”她說。
溫凜周默了默:“行,快去吧。”他從兜裡摸出一個平安福,“這是剛剛求的,我也沒什麼願望,你高考順利,成績理想就行。”
桑梨:“謝謝哥。”
她走過去,拿了一張,又拿起一側的毛筆,一字一頓,在上面寫下——
祝你前程無憂,一路繁花,願你好,祝好。
祝你平安。
——落筆。
桑梨把絲調挂在了上面,随後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對着許願。
一願郎君前程似錦,高考順利。
二願你,永遠這麼平安幸福。
三願我們——
永遠做朋友吧。
她轉身走向溫凜周,又回頭看了下。
那就。
做朋友吧。
……
……
桑梨回過神來,垂眸看着他們雙手合十走向那顆她曾經一人許願的姻緣樹。
這一次,是和曾經願望下的少年一起來。
“你信神佛?”桑梨側頭問他。
葉枕回答的果斷,沒有猶豫:“不信,但我信你。”
他從來不信神佛妖鬼,但事關于她,他信神佛。
在空白的絲調上,少年握住少女的手,一起寫下了祝賀。
兩個人的名字緊挨在一起。
——葉枕和桑梨。
——長長久久,相守一生,攜手白頭。
一句很簡單的詞,他相信會長久的。
葉枕和桑梨。
要相守一生。
就像初遇那年,天空滿是雪花,他與她,在雪中擦肩而過。
隻留下一個背影。
那時少女那一抹長發被吹起。
一樣秋葉落滿的季節,這一次攜手前行。
那天葉枕突然發了一條朋友圈,是桑梨雙手合十對着姻緣樹許願的照片,照片中她閉着眼睛,長發被風吹起。
他的文案并沒有很多字,隻有短短的幾個字。
長長久久,相守一生。
……
他們離開的時候,路過了寺廟裡買手鍊的和吊墜葉枕在店鋪前,仔細挑了很久,最後選的一個紅色的手鍊和一個白玉吊墜。
兩個加起來才三百多一點。
女孩自己帶上了手鍊,而吊墜,葉枕親自給她帶上,他将女孩的長發撩起來,随後手繞道前面給她帶上,冰涼的吊墜觸碰到了她的皮膚。
玉髓吊墜,象征着。
平安。
“……”
桑梨本來也想買一個,但看見葉枕脖子上帶着一個銀白的項鍊,她記得他之前說過,是他家裡人給他的,于是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挑了一個将近兩百塊的手鍊。
戴上後,葉枕思索半忖,笑道,“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