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婚事,霍珩不是不願意,前幾年家裡就幫他相看,相中了内閣大學士的幺女,就快要定親了,卻傳出那姑娘與個秀才有染,婚事不了了之。
後來,又與戶部侍郎家交好,兩家有意結親,在這個節骨眼上,又聽說戶部侍郎家的女兒心悅旁人,結親的事又沒後續。
霍珩的親事接二連三出問題,霍府也反應過來,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一查,果然如此,卻沒想到是江明珠。
江明珠父親是安陽郡王,哥哥又手握重兵,不能輕易得罪。要說兩家結為親家也門當戶對,可霍珩不願意,一拖,就是兩三年,他也懶得再提親事。
母子兩從老太太那出來,并肩走着,想着老太太剛才的話,不無道理,霍珩今年二十二,親事沒着落,确實急。
梁氏手交疊在身前,瞅眼他右手的劃痕處,接着目光又移到他臉上,語氣認真:“你這婚事打算怎麼辦?雖說江明珠之前那兩件事做的不厚道,但她家世很好,父兄在朝中頗有威望,不如…”
後面那句沒說出來,霍珩就瞥了眼過來,眸色暗淡,整張臉透着不爽的感覺。梁氏頓了下,話一轉,特别生硬的說道:“不如放兩個通房在房裡。”
霍珩沒作聲,過了半刻說不必了,麻煩。
梁氏知道他會這麼說,一點也不意外,歎口氣,接着說:“母親想抱曾孫,你若不成親,她得等到何時?”
老太太确實年紀大了,現在就這一個願望,偏偏,霍珩的婚事坎坷。
身邊的人跟個啞巴似的,除了呼吸,一點聲音沒有。梁氏也不說話了,反正說什麼,都是她一個人唱戲。
男人垂眼走路,若有所思,祖母隻知江明珠家世好,一心撮合他們,卻不知其中還有前朝的事。陛下年邁,至今未立太子,立長立賢說法不一,其實朝臣都是為自己的利益,誰當太子對自己有益,他們就站哪邊。
安陽郡王擁護大皇子,大皇子無過,卻實在平庸。霍珩更看好三皇子,穩重内斂,可當大任。他與江家朝政不合,如何結親?日後麻煩。
再說江明珠的秉性,哪裡适合做高門大戶的主母?還是繼續當她的縣主吧。
祖母不就是想抱曾孫嘛,生一個就是了。
霍珩與梁氏分開,徑直回淩雲閣,一進院子,王齊就跟過來,低聲問:“公子,您晚上去外院嗎?”
這會下午,要是晚上去,就讓康伯去傳話。
霍珩下意識摸左手手腕,想起那個女子,又香又軟,沒有一處不軟的。至于長相,他不知道,那日看畫像随手一指,就定了她。反正底下的人不會挑醜的。
手腕上的劃痕還猩紅,不止手腕,後背也有幾道,想到什麼,霍珩擺擺手,低聲說:“近日不去,跟康伯說一聲,别虧待了她。”
冷靜自持,别被情欲迷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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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從老太太那回來就倚在美人榻上,眼神呆滞的凝視一處,表情認真的在想事情。約莫過了半刻鐘,不見其動一下,倒是歎了幾聲。
身邊嬷嬷好奇,上前詢問:“夫人,您愁什麼呢?”
梁氏坐起來,在想霍珩手腕的傷,她總覺得怪怪的。老太太好糊弄,想糊弄她可沒那麼容易。
去了趟内獄傷到了手腕,她不信。
哪個刑具能傷到手腕?
梁氏想了許久,她覺得更像是指甲劃傷的。對,是女人傷的。
她的神色微變,問嬷嬷:“公子近日有沒有反常?都去哪裡?”
嬷嬷笑道:“奴婢不知,不過聽看門的小厮說,有幾日公子回來的很晚,三更半夜才回來。”
三更半夜才回來,以前從來沒有過。
梁氏勾勾手指,說話的聲調明顯小了很多,“找個臉生的小厮去他身邊打聽打聽。”
嬷嬷細想了下,說:“王齊王安那邊肯定打聽不出來,不過王齊最近去了兩趟綠柳山莊,要不去那問問。”
“綠柳山莊是他的私産,找個機靈點的去問。”
這個自然,不機靈點怎麼能打探公子身邊的事。
此時嬷嬷立馬就去辦了,而梁氏坐在還安靜坐在房内。腦海各種想法冒出來,越想越起勁。
直到霍遠山從外邊回來,立馬就拉着霍遠山說道。
“你兒子,身邊好像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