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你是故意讓安若素好感降到0%的，為什麼？”

“因為我給不了他回應。”

池歸摩挲手中令牌，指腹撫過令牌凹凸不平的字迹，用觸感記住令牌的輪廓。

“我當初是為了調查木師兄的不幸遭遇才選擇攻略安若素，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安若素給我的感覺足以讓我相信他沒有惡意，他是個難得的高位守序者，沒有理由也沒必要對木師兄出手。”

系統聽得很認真，聽完替安若素感到不平：“你不僅了解他，還對他評價那麼高，為什麼不繼續攻略下去。”

池歸搖頭，自嘲地笑了：“可能是我這個攻略新手自身的局限吧。如果攻略對象是我認可的人，他對我抱有好感，我卻做不到以相同的好感回報他，我會感到良心不安。”

“所以趁安若素好感度還沒漲到太高，就由我這個發起者親手掐滅這段不對等關系的苗頭吧。”

系統不是滋味地問：“你就那麼确定你不會喜歡上安若素？”

池歸毫不猶豫：“不會，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是為了她才接受JT的任務。”

系統不知被戳中了哪條神經，态度突然變得尖銳：“一邊說着有喜歡的人了，一邊做着攻略别人的任務，兩件事加在一起你不覺得可笑嗎？”

“是我考慮不周，”池歸坦蕩接受了系統的質疑，“我曾認為我可以把攻略當做一件工作去完成，但迄今為止我在這個世界遇到的人都如此真實，我不想讓正常往來染上帶有功利性質的攻略。”

這番話是池歸的肺腑之言，系統終于明白池歸和它所見過的其他被數據所困的攻略者都不一樣，他是真的把遊戲世界當另一段人生看待。

“那……攻略任務怎麼辦？1個億的任務報酬你不想要了嗎？”

錢，一筆數額龐大到足夠辭職養老的錢。

提到錢，池歸一改正經神情，眼中亮起狡黠的光：“你放心，1個億的酬金我肯定得拿到手。安若素太熟了下不了手，我可以找其他不熟的人攻略嘛。”

“我已經琢磨好了，JT需要的隻是能量強大者的情感數據對吧，我找幾個人關起來強制愛，湊不夠男主資質就給他們砸天靈地寶，遲早達成攻略目标。等任務達成，他們得到了高修為，我得到了1個億，兩不虧欠各取所需，多好的事。”

時隔多日，他居然還挂念着他的強制愛，還偷偷升級到了強制愛計劃2.0。

系統無語：“……虧我剛才還有點為你的高尚行為感動。”

“高尚？我才不高尚。”池歸擺擺手，“别把我想太好，也别把我想太壞，我就一吃不了大菜也放不下飯碗的普通人。”

金令牌被妥帖收進乾坤袋，池歸收拾好心情依舊自在逍遙：“走，取消攻略安若素，我們找下一個攻略目标去。”

聽到他輕松的語調，系統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它帶着連它自己也說不清的意圖最後問了池歸一句：“你喜歡的人……是姜黃嗎？”

池歸停下腳步，奇道：“當然不是，我姑且承認之前和安若素是有點不清白，但我和姜黃可是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師兄弟關系，和愛情沾不了一點關系……話說你怎麼和安若素一樣，總喜歡把話題拐到姜黃身上。”

“不是姜黃就好。”系統得到否定答案後心情大好，滿意地放棄了繼續追問。

山下某城鎮，池歸叼着根狗尾巴草坐在一處屋檐上，望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物色下一個攻略目标。

這個身姿挺拔，那個長相清秀，池歸每次快要敲定人選都被系統告知不可以。

來來去去十幾個都被打上不可以的标簽，池歸累了：“一兩個不可以我還能接受，怎麼全部都不可以啊，系統，查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結果出得很快。

“取消安若素攻略目标身份失敗了。”

池歸不信：“好感度都掉到0%了還不能取消？”

系統早知道他會問這個，從容解答：“準确來說，0%是四舍五入取整後得出的數據，具體數據是0.49%，不算徹底歸零自然不能取消身份。”

“所以安若素依然是你現階段的攻略目标。在他的好感度達到100%前，你不可以攻略任何人。”

“……”系統坑人的報數真是害慘了池歸，一想到自己明明已經和安若素說過要避嫌，卻還得為了那0.49%的好感度繼續攻略安若素，池歸就感到頭大。

系統好整以暇看着池歸急得團團轉，絲毫沒有為自己報錯數據道歉的打算。

這下好了，絕贊強制愛計劃2.0又一次泡湯了。

池歸心一橫，咬牙：“漲好感難掉好感易。決定了，攻略目标我換定了！我非要讓安若素好感度掉到0%以下不可。”

系統嗤笑，毫無誠意地獻上祝福：“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來打個賭吧，你盡管折騰，安若素掉0.01%好感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