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隻有恩愛的道侶、過命交情的朋友、簽訂契約的主仆會用到這種令牌,”梁淞看池歸的眼神多了一分若有所思:“至于師尊為什麼會把自己的專屬令牌送給你,那就不是我該探究的事了。”
“想送就送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後廚的門無風自動,安若素大步走進後廚。
“宗主。”“師尊。”
安若素不予應答,目光冷冷掃過在場行禮的所有人,最後停留在金長老謙卑恭敬的臉上。
“我下令禁足的人也敢放,金炬,膽子不小啊。”
“請宗主恕罪。王善家中有事,金某見他實在可憐,又和梅九的死因沒什麼關系,這才私自放他離開。”金長老深深低下頭顱。
“有事?有事派個人去他家裡說一聲不行嗎?非得你這個長老親自出馬帶他走。”
安若素一眼抓住問題要害,他懶得聽金長老辯解,徑自走到金長老身旁把王善拎了出來,簡單粗暴宣布有關二人的處置。
“金炬,利用長老職權私放嫌犯未果,罰一個月例銀外加看守權轉讓。王善,逃跑未果,罰禁足延期,什麼時候查明梅九死因什麼時候釋放。”
看金、王二人得到該有的處置,池歸暗暗松了一口氣,心想果然還是安若素本人出馬省事,這下不用擔心王善私逃引發禍患了。
不料安若素說完又把視線投到了池歸身上,揉了揉略顯疲态的眉心:
“池歸,在我睡覺的時候使用專屬令牌召喚我,沒什麼過錯但讓我心情不爽。罰……我想想,就罰你賠我一個好心情吧。”
池歸剛借着他的名号逞了威風,自然對他的小任性無條件遷就,爽快地應了下來。
派梁淞押送王善前往禁足小屋後,安若素和池歸并排走出了百味殿。
池歸心裡憋了一肚子話,待走到金長老不可能聽見的距離後,他忍不住對安若素道:“師尊,金長老身上肯定也有問題,該查查他和梅九的關系了。還有那個王善,金長老突兀收他為徒我看其中一定有問題……”
“明明說了要和我做朋友,結果每次見面你都在跟我聊公事?”
安若素聽得打了個哈欠,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我不想再聽梅九留下的爛賬了,聊點朋友間該聊的。”
朋友間……該聊的?
他和安若素之間除了梅九還有什麼共同話題嗎?第一時間湧入池歸腦子裡的居然是剛才在百味殿正殿聽到的八卦。
算了,八卦就八卦吧。
池歸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着開口:“呃……師尊,你知道同門們最近在猜我和你的關系嗎?哈哈哈,虧他們想得出來。我看咱們赤心宗修煉安排還是太寬松了,給他們加點訓練量就不會有閑心八卦這些東西了。”
池歸說完長長籲了一口氣,意猶未盡調侃道:“他們從你為我出氣傳到我倆晚上睡一起,說得好像我和師尊之間真的有什麼一樣,你說怎麼可能嘛……”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池歸隻把一切當個玩笑話講出來,安若素聽後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眼神中竟有幾分認真:“原來我們沒有嗎?”
這是什麼意思?師尊你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見恐怕會引起更大的誤會吧!池歸眼睛蓦地睜大了。
他心中久久震撼之餘不合時宜地湧起一絲沮喪。
他作為謠言的正主之一正在前線想方設法辟謠,結果另一位正主卻直接擺爛承認了,真是孤立無援呐。
為證明自己道心堅定,池歸雙臂交叉再次表态:“沒有!師尊你難道不是最清楚這個問題答案的人嗎?”
安若素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掰開一根手指,做出一副要算賬的模樣:“你說說看,我懲治梅家父子、金炬、王善,是不是在為你出頭?”
“是……可是……”
安若素不急不緩掰開第二根手指:“小廚房裝修那夜,我和你是不是睡同一個屋?”
“是……可是!”
“兩件事都有原型,還想抵賴嗎?”
池歸想說他們真實關系和謠言中的關系不是一種性質,可安若素不給他辯解的機會,伸出食指抵在他唇前一寸,抿出一個很淡的壞笑:
“說真的,池歸,我并不認為我和你之間有多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