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歸原想跟着白菜把新财路鋪墊完畢再回赤心宗,沒成想剛和第一批新客戶吃完飯,許久未見的梁淞師姐找上門來了。
也不知她是用了什麼法子定位到池歸的位置,雪亮銀劍挑破窗闩,一襲紅衣從窗縫翻進池歸所在的包廂内,開門見山便是一句:
“梅九死了。”
池歸正色迎梁淞進來:“師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确!”
梁淞警惕地看了站在池歸身邊的白菜一眼,确認老頭沒威脅後簡述:“死因是暴食,正好死在正式審問前一天。”
狡兔都有三窟呢,像梅九那麼狡猾的老家夥身上能沒有幾個保命手段?
池歸不信。
他緊鎖眉頭思索,再三從梁淞口中确認信息:“屍體檢查過了嗎?死的确定是他本人?”
梁淞長歎一聲:“師弟,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但是很遺憾,我們已經排除了替死鬼的可能性。”
“師尊親自檢查了毛發、外形、靈根等,确認是梅九本人沒錯。不僅如此,那天的當差弟子和送飯弟子我也排查過了,他們兩人的口供都對得上——梅九确實是暴食而死。”
“前長老死在獄中這種事情聽起來不太光彩,上層都想準備把這事盡快翻篇,隻有師尊一個人堅持調查。”
梁淞深深看向池歸,眼神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梅九死的時機太怪了,宗門上下人心惶惶,連我都聽到了一些對師尊不利的謠言。”
“輿論氛圍那麼糟糕,師尊百忙之中還派我來你身邊守衛,以防梅派餘孽對你出手……他對你真的很不一般。”
池歸想起與安若素共同瞄準梅家父子時,響徹在他耳邊的那句“無論結果如何我都願意負責”。
毫無疑問,安若素已經做到了,他池歸又有什麼理由不奉陪到底呢?
“……我知道了,師姐,我們回赤心宗吧。”
一路安全無事。
赤心宗門口,池歸和梁淞迎面遇上了一個準備出門的褐衣弟子。
梁淞前些日子盤查過,對那人的長相有些印象,招手把他叫住了:“你叫……王善是吧?”
王善聽見梁淞叫他,連忙行禮迎上前:“不知師姐有何吩咐?”
他的視線在池歸臉上短暫停頓一瞬,臉上挂起笑容再度行了個禮:“喲,池師兄?久仰久仰。”
池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名為王善的外門弟子。不知出于何種原因,他總覺得這個王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真奇怪,明明他以前從未見過此人。
“王善,你現在應該處于禁足期。”梁淞眉頭一皺,“看守你的那些家夥吃白飯的嗎?居然敢放你到處亂走!”
眼看梁淞柳眉一豎要将他就地擒拿,王善連忙舉手投降:“師姐外出多日,對宗門局勢有所不知。我的禁足期已經提前結束了,按理說是可以随意走動的。”
梁淞不肯輕易放過他:“你可是給梅九送飯的關鍵嫌疑人,我不信師尊會如此輕易放你走,到底是誰敢違背師尊命令私自縮減你的禁足期?報上名來!”
“唉,師姐這不是在為難我嘛……”王善苦着臉,“這些都是大人物的意思,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沒有權力更沒有靠山,大人物的名字是我配說的嗎?”
“你!”
梁淞最讨厭王善這副油腔滑調的樣子,偏偏王善扯出的大人物她還真沒法過多追問。
她雖然是宗主的得力手下,但論頭銜隻有個宗主弟子,比起六位長老地位要低一截。若上層某位長老下令放過王善,梁淞是無法制止的。
叫梁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王善她又不甘心,該怎麼辦呢……
對了,這不是還有池師弟嘛,他總會有辦法的!
梁淞向池歸投來期待的目光,腦内傳音快速介紹道:“梅九死的那一晚隻有他去送過飯,直覺告訴我他身上肯定能挖到什麼線索。師弟,咱們一定不能放過這個王善。”
該用什麼理由留下王善呢?一定要找到證據證明他仍與梅九的死有關才行。
看着蠢蠢欲動往門口挪動的王善,池歸略一沉吟,有了主意。
“王師弟,你去給梅九送飯的那個食盒還留着嗎?”
王善知道池歸不是個好糊弄的,謹慎回答道:“那個食盒是百味殿的公共食盒,那天送完飯我就把它送回百味殿了,想來早已被其他很多人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