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黃的腳步聲池歸笑盈盈回頭看他：“有什麼新發現嗎？”

姜黃把兩罐魚油遞給池歸，悶悶不樂蹲到他身邊：“我好像把人想太壞了。”

“你正是探索世界的年紀，産生這種想法很正常。人都是複雜的，純粹的好人和純粹的壞人才是少數。”

池歸邊說邊往鐵盆裡倒了一滴油，他原本打算往玻璃瓶裡也倒一滴，怕一不小心倒多了引起爆炸，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師兄也有壞人的一面嗎？”姜黃突然發問。

這話讓池歸想起了姜黃被系統判定為bug的身份。維修工和bug生來對立，自己還瞞了姜黃那麼多事，也許未來的某天自己會成為姜黃眼中純粹的壞人吧。

但此時此刻池歸更願意相信姜黃隻是他的師弟。

池歸放下樹枝和油罐，摸了摸姜黃的頭：“這得看你怎麼看我，至少我現在算個好人吧。”

姜黃點頭，沒再說什麼。

油在水的表面形成一層薄薄的薄膜，原本沉在水底的黑絮奇迹般上浮到達油層，體積比原先膨大一倍，像團黑棉花。

池歸取出維修彈，安裝到一支改裝箭的箭頭上，戳了戳脫水的黑絮。

不用他提，系統自動報出了分析結果：“30%成功率。”

果然是bug，不過成功率也太小了，甚至沒過半。

系統适時提醒：“子彈成功率會随你對該bug的了解程度增加，建議你等後面再修。”

池歸搖頭：“非得等到和幕後黑手對抗的時候修嗎？太極限了吧。bug能提前解決就提前解決，我不希望營救木師兄過程中出岔子。”

系統想勸池歸慎重，不知為何報出了一串亂碼音頻，待主菜單恢複正常 ，它發現子彈傳回來的數據從30%變到了60%。

“60%成功率？你确定？該不會你也出bug了吧！”池歸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一切符合世界規律，”系統飛速查看新的數據内容，“還記得錢串子咬了一口你的子彈嗎？那顆子彈直接報廢了，但報廢子彈的成功率轉移到了你手裡這顆子彈身上，兩顆30%疊加成了現在的60%成功率。”

神技啊！原來錢串子的能力那麼強！

池歸立馬從兜裡掏出一顆新子彈，殷切遞到錢串子嘴邊。

錢串子看着子彈抱歉地搖了搖頭，背上紅線閃爍，意思是它能量沒攢夠。

系統查閱了詳細數據，給亢奮的池歸潑了盆冷水：“我替你看過了，成功率隻能由初始子彈之間疊一次，而且疊加後的成功率以80%為上限，隻能算個不錯的增益。”

“切，”池歸才不管那麼多，“錢串子能給我一下子加30%成功率，你呢？修夠一定數量bug才給加強，每次加強子彈隻給我兩個選項，真摳門。對了，上次獎勵是不是還沒給我發？”

系統理虧，無奈道：“行，你想增加一枚子彈還是2%基礎成功率？”

池歸心中快速計算，自己現在一共有7顆子彈，2%基礎成功率疊加後是4%……

“我要2%基礎成功率。”

“成功率已生效。”

裝在箭頭上的子彈成功率由30%飙升64%，池歸光是看着金屬外殼就覺得充滿希望。

他舉弩瞄準鐵盆，維修彈精準射中黑絮後，代表維修成功的綠光掃過鐵盆、河流、泥土……

一切出奇的順利，除了盆裡的黑絮。

按理說隻要修複成功，bug外觀就會變化，可盆中黑絮依舊臃腫，靜靜躺在油膜上方，仿佛在無聲嘲笑池歸所做的盡是無用功。

池歸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他再次取出一枚新子彈，讓系統測黑絮是否仍存在bug。

“沒有bug，它完全符合世界規律。”

不能在世界規律上打敗對方，那就得動用實打實的武力了。

池歸用樹枝從分身手上借了火，将眼前黑絮燒得幹幹淨淨。

“走吧，我們去救木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