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比他們想象的更麻煩一些,才剛手牽手逛了兩個攤,照片就傳到了網上,等烤冷面的時候,已經有人舉着手機圍過來要合影了,他們拿到烤冷面後落荒而逃,回家後才知道第一個發照片的人帶了定位,自己變成了打卡點。
但起碼是成功公開了,越明燭洗澡時都在哼歌。
後續就是公關部出動,但反響比預料的大,沒能如祝南山所願,順利把熱搜撤下來,公關部說後面有别人在推。
第二天姚鴻業看到熱搜了,主動去找了趟越行遠。聊了什麼,不得而知,但當晚姚鴻業發了條微博,是一條翡翠镯子,配文:“留給兒媳婦的傳家寶終于找到了它的歸宿。”
随後熱搜就撤了。
祝南山拿着镯子問他爹:“咱家有傳家寶嗎?”
“沒有,我一旁支中的旁支,姚家的好東西傳誰也不傳我啊。”姚鴻業理直氣壯地回答:“這是上一代那幫人留下的礦,讓人現車的镯子,不然上哪找明燭那麼大的圈口。”
祝南山:“我就知道。”
一個多月後,清明。照例去給祝南山的師父上香,這次帶上了越明燭。
越明燭睡到半路,被叫醒了,這是他認識祝南山後,第一次坐車被人叫醒,還以為祝南山有什麼急事,一睜眼見是姚鴻業喊他,忙坐直了。
“起來看小雞崽山。”姚鴻業指向窗外。
“那叫鳳雛山。而且我跟您說了别喊他。”祝南山表示不滿。
“他又沒看過。他一上車就睡,我不喊這輩子也看不着。而且你從小就管它叫小雞崽山。”
越明燭順着姚鴻業的手指看過去,配合的哇哦了一聲。
春天了,上邊那塊巨石上的歪脖子樹長出了新的葉子,遠遠看上去就像雞崽口中銜了鮮嫩的仙草。
車下了高速,駛進山裡,漸漸的那隻小雞崽被樹林遮擋,直到穿過山腳下一座村莊,在村子盡頭的簡易停車場停下了。
先從後車上下來幾名黑衣保镖,在周圍侍立,姚鴻業才招呼他們下車。
越明燭感覺奇怪,平日出門姚家的保镖都穿着常服隐于人群,今天怎麼這麼大陣仗,威懾力十足。
“我爸怕我生父母是這個村子的,總怕有人來要孩子。”祝南山湊到越明燭耳邊小心解釋,“回回都這樣,人家誰要啊?我小時候在山上住那麼多年都沒人來找。”
“你小時候沒錢。”姚遙白他一眼。
“那是得防着點。”越明燭贊同。
姚鴻業在前面走的飛快,轉眼進了山門,這座山被他包了,山門、牌樓,保安室,一應俱全,就像祝南山說過的,加一個閘機和售票處,能直接開景區。
走進山門,空氣瞬間就涼了,彌漫着清新的水汽,山路陡峭,好在修建了石階,春天冰化了,溪澗在石階旁邊流淌,樹都發了新芽,偶爾有幾棵梨花開放,越明燭扶着欄杆往上爬,頭一直擡着往高處看。
祝南山小時候就住在這裡。
“你會輕功嗎?”他忽然問。
“不會,但會爬樹,但不會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祝南山早習慣了他的奇怪問題,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越明燭沉迷看景色,祝南山陪着他,比姚遙父子倆走得慢多了,漸漸的被落下,直到視野裡已經看不見他們,越明燭開始邊走邊閑聊:“我現在覺得你是山裡的妖精。”
祝南山:“嗯?”
“剛化成人形,師父怕你被别人抓走,帶回去養着,養大了不怕被看出是妖精,你就能下山了。然後……”越明燭往前瞟了一眼,雖然還是看不見姚遙,但在姚家住的這段時間越明燭對他的聽力有多好有了深刻了解,湊到祝南山耳邊壓低聲音說:“讓同樣是妖精的一家收養你。”
“嗯?”祝南山樂了:“你以往隻是編排我,說我是穿越來的什麼的,怎麼今天還帶上他們了?”
“不知道。”越明燭思索片刻,“可能是感覺人間沒有你們這樣的人,或者不該有,天生地養,才能養出你們這樣,”越明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樣純良?單純?善良?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祝南山心想這仨詞哪個都跟他們不沾邊,姚鴻業可會照顧孩子,這一個多月都快給越明燭哄成胚胎了,但他沒有反駁,問:“那我是什麼品種的妖精?”
“金毛。”
“山裡面哪有金毛,我頂天了是隻土狗。”
“你說過要當精神撫慰犬。”
祝南山沉默了,他想起來這句話是什麼時候說的,一下子被拽回了那段每天擔驚受怕越明燭會出事的時間。
現在即使是回想起來,他也覺得難受,祝南山強迫自己脫離那段記憶,“金毛會上樹嗎?”
“不會吧?”
“但我會。”
“哦。”越明燭眨巴眨巴眼,“那你是穿越來……”
“不是。”
越明燭抿嘴。
“好叭,我也許是穿越來的,但我忘了前世記憶了,你覺得我上輩子是誰?”
“皇家最尊貴最受寵的小王爺?”
“你可小點聲吧。”他倆聊着聊着就忘了控制聲量了,祝南山忙過來捂嘴,用氣聲說:“姚遙最近開始對自己的家庭地位産生懷疑了,總說爸偏心,這要讓他聽見你說我最受寵,他等會兒非抱着我師父靈位告狀。”
越明燭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