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
陸為霜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待老魔醫施法看完,沈行雪忙道:“他怎麼樣了?”
老魔醫道:“尊上強行動用了本源之力,現下身體過于虛弱,所以才昏了過去。”
沈行雪道:“那他何時能醒過來?”
老魔醫道:“這個……我也不知。”
沈行雪怔了怔。
老魔醫道:“太師不必過于擔憂,隻要尊上好好修養,醒過來是遲早的事。就是尊上強行動用本源之力,又受了重傷,想要恢複本源,恐怕不易。而且,以後最好不要輕易動用法力。這本源之力,平常若是慢慢調養,花費個幾百數千年也就好了,不過……”
沈行雪聽到幾百數千年就有些發昏,他明白,如今修界虎視眈眈,若是陸為霜一直不恢複,恐怕沒有一丁點與之對抗的能力。看了看腰間的行雪劍,道:“還有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快點恢複的方法?不傷害他的,沒有其他副作用的。”
老魔醫道:“本源之力來自于本源,隻有用天地初生之時的原初之力方才有效。現今已經難尋這種寶物,不過……”
沈行雪忙道:“不過什麼?”
不管什麼,隻要能讓陸為霜早點好起來,他都願意去做。
老魔醫道:“不過,我聽說,在極北之地,有一座高逾萬丈的雪山,名為天山,在天山之頂,有一方天池水,名為弱水。若是尊上能食下這弱水,那必定立馬就能好。”
沈行雪道:“弱水?”
老魔醫點點頭,道:“是。不過路途遙遠,而且極北之地荒無人煙,冰冷刺骨,兇險重重,光是上到天山之頂便難之又難。想要取這弱水,太師,不是件易事。”
沈行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看向陸為霜,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隻要可以讓陸為霜好起來,别說是上冰山,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又如何呢?
隻要他能好起來。
隻要他能平安。
姬酆示意老魔醫可以退下了,随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都怪屬下護駕不力!太師,屬下這就啟程,前往極北之地,為尊上取來弱水!”
言畢,起身就要走。
沈行雪忙道:“等等!”
姬酆停住。
沈行雪沉吟了會,現在陸為霜昏迷在床,又不能動用法力,勢必不能再陷入險境了,及早将弱水取來,也是好的。
道:“極北之地兇險重重,搞不好會有什麼其他的妖魔鬼怪,你孤身前去,一定要小心。若是發生什麼不測,不要逞強,即刻回來,時時傳信。”
姬酆道:“是!”
轉身離去。
寝殿之中隻剩下沈行雪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陸為霜。
沈行雪看着陸為霜,伸手握住他的手,隻觸摸到一片冰涼。在床邊靜靜坐了片刻,他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撫摸陸為霜的臉頰。
“陸為霜,你不要有事,要早點好起來。”
說完,他俯身,輕輕抱住了陸為霜,手輕撫着陸為霜的鬓邊。他能感受到身下這具身軀微弱的呼吸,他抱着他,有一種抱住自己心髒的感覺。千瘡百孔,苦不堪言。
劫後餘生。心有餘悸。
然而,是否菩提鏡中那一切過去了呢?若這一切還沒有到終點呢?
良久,他擡起頭,看着陸為霜蒼白但依舊不減英俊的面容。起身,在他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聚煞陣被毀,那些修士必然還會用其他方法來對付陸為霜,他得早點找到陸為霜法力不受控的原因。
沈行雪起身出了寝殿。
陸為霜猝然睜大雙眼,猛地坐起身,伸手摸了摸額頭,上面仿佛還殘留着微涼的觸感。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他發癔症了?!!
方才沈行雪一握他的手,他便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之後沈行雪又是抱他,又是摸他,弄得他差點當場燒起來,隻好克制着自己在那裝死。所幸沈行雪後來走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為霜伸手,又摸了摸額頭。
在遺禍天淵暈過去之前,他聽到了沈行雪說的那句話。
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