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雪心中一喜,他就知道陸為霜絕不會做這害人之事。
雖說語氣有點欠揍,但無傷大雅嘛!
忙轉身道:“你們看,我就說了,這事不是他做的!”
姜雪長劍指向他,冷聲道:“你一個魔族奸細,說的話豈能信?”
沈行雪無言以辯,他确實處處向着魔尊,目光忽然掃到躺倒在地咳血的黎海桑,心中一亮,道:“我若真是魔尊的奸細,他又豈會不除去我體内的鎖魂符?”
對付他一介凡人,自然用不了什麼高階的符咒。既然不是高階符咒,那麼随便一個法力高強者都能輕而易舉除去。
姜雪眉峰稍動,沈行雪繼續道:“再者,魔尊若真想對你們動手,你們覺得自己是他的對手嗎?他真想殺你們,還用得着特意找個隐蔽的地方嗎?”
魔尊法力高強,當初的五大仙門說滅門就滅門,如今隻剩下祁連山這幾個苟延殘喘之人。若真想殺他們,即便把流雲山青鸾城所有修士叫來,恐怕都不是其對手。
他血洗五大仙門尚且毫無顧忌,又豈會将他們兩個小小門派放在眼裡?
姜雪心念動搖,魔尊真想對他們動手,她們自然隻得決一死戰。若修士之死同魔尊無關,魔尊亦毫無殺她們之念,她們又何必自尋死路?
眼見她就要将劍放下,忽然旁邊一人道:“别聽他的!”
正是被陸為霜掀倒的黎海桑,他狠狠擦了擦嘴邊的血,不敢直視魔尊,也不敢說魔尊的不是,隻能對着沈行雪道:“我先前說了,魔尊受了傷!他既受了傷,又怎會是我們的對手?他口口聲聲讓我們一同去驗屍,焉知不是陷阱?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們籌謀好的!他把我們帶到這來,就是為了幫助魔尊,把我們一網打盡!”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衆人登時紛紛望向魔尊,警惕起來,唯恐他忽然大開殺戒。
陸為霜此刻卻心裡一片酸澀,莫說什麼大開殺戒,他壓根不屑于理會這幫人,也不屑于為自己辯駁。
可他聽得出來,沈行雪在為他開解,沈行雪不想讓他蒙受冤屈。
他還以為,師尊已經不記得他了,卻原來還記得麼?不僅記得,還在處處維護他。
從前他就處處惹事生非,給沈行雪找麻煩,明明已經明确拒絕過他,他卻為了一己私心,執意不肯放棄,三番五次地糾纏,最終将沈行雪逼得……
陸為霜閉了閉眼,他應當早就知道,他的師尊那麼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從很久以前,白天對他嚴厲,夜晚卻悄悄來給他傷處上藥開始。若非那抹淺淡的桂花香,他甚至都不會知道。
對他那麼……那麼好……可他卻……甚至到現在,還在讓沈行雪操心……
他都做了什麼?
黎海桑見魔尊似乎臉色有異,更加确定自己所言不錯,指向陸為霜,道:“諸位同僚!快!今天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魔尊罪惡滔天,今日,我們就将他誅殺在此!”
他忍不住得意道:“魔尊,你詭計多端,使此毒計時,應該也想不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吧!”
衆人被他言語所激,又均覺有理,精神大振,幾十把寒光森森的劍都指向了魔尊。
陸為霜心煩意亂,被吵得頭疼。若不是這些人沒事找事,沈行雪又何需多操這份心?尤其是青鸾城的人,竟敢給他的師尊下鎖魂符!
沈行雪大感焦急,陸為霜是不是真的受了傷?萬一真打不過這些人怎麼辦?既然打不過,那就隻能先跑了!正要轉身帶着人跑,忽然之間卻見周遭狂風大作。
陸為霜的臉色已徹底冷了下來,他壓下眼眶中的炙熱,黑色魔息翻卷着他的衣袍,道:“哼,受傷?簡直可笑!莫說本座沒受傷,即便本座斷手斷腳,照樣能把你們捏死在手心!”
沈行雪心想怎麼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而且這話有歧義啊,斷手斷腳怎麼還能把别人捏死在手心?
擔憂間,持劍的修士們還沒來得及反抗,已經被這恐怖的魔息掀倒在地,口吐鮮血。
黎海桑原本就受了傷,這會更是面色慘白。姜雪憤恨地看了他一眼,道:“蠢貨!”
往後再聽青鸾城的人一句話,她就不姓姜!
處理完了這些礙手礙腳的小喽喽,陸為霜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既然師尊想讓他去自證一下清白,那他就裝作勉為其難去一趟好了。免得讓師尊為他操心,隻要保持距離就好。
他擡手,道:“你們……”
剛說兩個字,他的手猛然被人握住了。站在樹上望風的姬酆瞬間閃身到他身旁,道:“尊上!”
“你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