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天酒意上頭,譚知喬鮮有起得這麼晚。
譚知喬半坐在床邊,俯身按着頭。
“”我昨天親阿鸢了?
燈影下模糊的場景在他腦袋裡亂竄着。
雖說當時并沒有那麼醉,可眼下他确實是什麼都記不清了。
“我到底……親沒親啊……要是真的親了……阿鸢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流氓啊。”
譚知喬心想出聲,暗自神傷,覺得原本就發脹的腦袋更難受了。
當他迷迷糊糊走進客廳時,桌上擺着一碗熱騰騰的面,像是剛端上來不久的樣子,就連平日裡标配的果汁,眼下也換成了一杯沖好的蜂蜜水。
“你要出門嗎?”
瞧着陸鸢一身精緻的裝扮,譚知喬遲疑過後開口詢,聲音中帶着幾分剛醒來的沙啞。
聞聲,陸鸢一邊着手将遮擋視線的頭發掖到了而後,一邊側目瞧了過去,“對,最近溫蘇将國外的一些工作轉入了國内,我需要去應酬交接一下,晚上的話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來。”
語速從歪頭偷瞄時的漫不經心變得越來越快。
不等譚知喬回答,她站起來跺了跺腳,許久沒有穿過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哒哒的響聲。
這是譚知喬第一次看到陸鸢穿高跟鞋,腳踝纖細,可被磨紅的地方卻比湧上來的片刻驚喜要刺人得多。
“你要換雙鞋子嗎?”
“啊?”陸鸢錯愕地晃了下神,又回看至自己腳上的鞋子,“出去應酬總要穿的正式些。
眼見着,譚知喬已經有意朝着她的方向走來,她忙不疊道:“早上煮面的東西我還沒有收拾,一會兒你吃完了,幫忙收拾一下。”
她瞄了眼時間後,慌亂中拿起了放于邊上的外套,馬不停蹄地出了門,像是有意躲着什麼。
實際上,約定的時間也并沒有到,那碗面也是在陸鸢聽見譚知喬的房間内有了動靜後才盛出來的。
她回過身看着緊閉的房門深深地松了口氣,正了正衣角,“這要是提起昨晚的事,不得尴尬死啊。”
說完,她唏噓地搖了搖頭。
陸鸢慶幸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有提及。
或者說譚知喬還沒來得及提及。
譚知喬失魂落魄地盯着緊閉着房門,關門時帶過的風摧得他頭有些發酸,随之長歎了口氣,瞥向放于桌上的那杯蜂蜜水。
腳下拖沓地走回到桌邊,拿起有些溫吞的蜂蜜輕抿了兩口。
甜滋滋的水滑進了喉嚨裡,将莫名的苦楚壓下來不少。
見面的地方距離譚知喬,陸鸢住的地方有些遠,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陸鸢終于趕在原定時間的前十分鐘達到。
溫蘇本是要過來接上陸鸢一同去的,但半路上收到了陸鸢的來信便先行一步去了,穩住了前來談合作的人。
陸鸢急匆匆趕到餐廳的時候,溫蘇正與那坐于對面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着。
兩人聊得不亦樂乎。
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逐漸靠近的陸鸢也隻能将将聽到一個音。
“不知道陸鸢老師有男朋友嗎?”男人舉止儒雅,可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卻忍不住飄忽了一瞬。
聞言,溫蘇上揚的嘴角忽的僵在了遠處,原本舒緩的笑容也變得木讷起來。
通過剛才的對話,溫蘇清楚的知道面前這個叫做舒朗的男人心思并不單純。
根據他所說的,他是陸鸢的粉絲,喜歡陸鸢的畫,也購買收藏過。
“鸢姐已經有男朋友了,根據我了解的情況,兩人應該快結婚了。”溫蘇笑容回緩,不緊不慢地說着。
“這樣啊……”他像是有些遺憾,目光垂了垂。
“”我就知道這小子心思不純,幸好我機智。
溫蘇暗自腹诽着。
“不好意思啊,我沒遲到吧。”陸鸢抱愧地笑着,順手将包放在了座位上。
溫蘇也自覺地向裡面挪了一個位置,“鸢姐,你來了。”
表面上雖是在沖陸鸢笑着,實則是在眯眼觀察着舒朗的神色。
見他拘謹了不少,溫蘇更加确定自己方才的猜測,心中默默打算着什麼。
“陸鸢老師……”舒朗的聲音低了不少,聽上去有些刻意。
溫蘇忍下了翻他一個白眼的沖動。
“不好意思啊,卡着時間到的。”陸鸢微微低頭,稍有歉疚地笑着。
“沒關系,您要喝些什麼嗎?”舒朗笑容欣忭,慌亂起身,輕聲詢問着。
一時間,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一杯拿鐵就好。”陸鸢笑着。
舒朗點頭應下,強忍下腹中激動,手足無措地從公文包中掏出了一本還未開封的畫冊。
溫蘇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陸鸢在國外是第一次發行的畫集。
按道理來說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絕版了。
“”有備而來啊,包裝都沒拆,剛收的吧,小心思還挺多。
溫蘇冷瞥着舒朗,眼神中盡是打量。
“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您給簽個名?”說着,舒朗又不知道從何處摸出了一支筆握在手裡,欲遞未遞。
陸鸢聞聲,瞄了眼他手上未開封的畫冊,淺淡一笑,随後接了過來,“當然。”
秉持着對粉絲,對合作方的友好态度,她答應了這個請求。
她着手撫摸着塑封,眼神上詢問着舒朗的意見,在得到同意後,她小心地撕開了存留了這麼多年的包裝。
确實是她發行的第一本畫冊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