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就離開了沙發,朝着島台的方向走去。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打量那一整面牆的酒,在光線的折射下,它們散發着零散斑斓的光。
薄薄的光影相互交映,似是在描繪着酒後的酩酊霓虹。
家居服的袖子被譚知喬折了兩下,然後挽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面料的問題,被挽上去的袖子随着譚知喬的動作總是一個勁兒往下滑。
見此情形,陸鸢抿唇忍着笑,繞過島台走到了他身後,雙臂從他後面環到身前,幫他拉住了小臂處的袖子。
“我幫你拉着袖子。”言語間吞吐的熱氣噴灑在譚知喬的身後。
熱流順着神經亂竄着,這不禁讓他受不住地挺了挺身子。
“你……有什麼喜歡的酒嗎?”他說起話來稍有些磕巴,像是不斷卡克的發條。
彼時的陸鸢還沒有意識到什麼,隻是一味地幫他拉高袖子。
“你看着來就好,隻要酒味不是太重,我都可以。”陸鸢不緊不慢地回答着。
站在譚知喬身後的陸鸢,根本瞧不清他此時的情緒,唯一能感知到的就隻有越來越劇烈的敲杯聲和逐漸發沉的喘息聲。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陸鸢随着譚知喬移動的過程,變得越來越近。
眼瞧着,陸鸢整個人就要貼了上去,可倒酒的聲音卻不合時宜地戛然而止。
“可以了。”譚知喬的情緒調過來了些,隻是仍隐隐摻雜着方才遺留下來的悸動。
“讓我看看。”
陸鸢聞言,放開了譚知喬的袖子,腳步稍快地走回到了剛剛坐的位置。
她直勾勾地盯着杯子中左右顫動的酒水,盈盈的藍光像是花束投過來的,曼波蕩漾在酒水中。
聞上去确實沒什麼酒味,反倒是果香的味道更濃。
她有些狐疑地擡眼瞄了眼正緊盯着自己的譚知喬。
見譚知喬眼神真摯,她的唇試探地貼近吸管,嘬了一小口。
入口微甜,而後又泛上一絲酸澀,總的來說味道不錯,她逐漸放下了戒備。
“味道怎麼樣?”
譚知喬眼底埋着雀躍。
“挺好喝的。”陸鸢攪了攪,頓時分層的酒水混到了一處。
聞言,譚知喬為自己倒了一杯未經調制的高度酒,味道很沖。
端端正正的酒杯中金色的酒液透着冷色的光多了些許的凜冽。
譚知喬單手提起杯子,目光打量似的在陸鸢的身上遊走,帶着幾分審視的意味。
涼涼的酒水入喉帶着綿潤的辛辣,他暗中眨着眼。
半靠在島台邊讓兩人貼得有些近,許是酒精的牽引,他慢慢俯下身,一隻手慢慢放下僅剩一半酒水的杯子。
他無意識地貼近,癱軟溫熱的氣息穿插在兩人之間。
心跳變得驚慌,萬物噤聲。
陸鸢擡眼的一瞬撞上了譚知喬半垂的眸子,她眼中的不知所措相較于譚知喬眼中的沖動更甚。
手中的酒被她緩緩放到了桌上。
情意迷離,兩人之間的關系半推半就。
陸鸢感受着眼前人不斷貼近,她沒有下意識地躲閃,整個人像是被牽制住,僵在原地。
“譚知喬……”
她小聲喚着,欲要擡起的手也随之放下。
可……不等她再說什麼,她的半邊身子就已經被人影籠住,帶着酒珠的唇落在眼下。
刺人的酒味帶着特有的侵略性,在她的身上遊走。
心尖上的酥麻,讓他動彈不得。
譚知喬一手握着沒來得及放穩的酒杯,另一隻手則是輕捂在了陸鸢的唇上,而那個吻落在了他的指間。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每次吐息後的停滞都讓陸鸢繃了繃身子。
濃烈的酒氣順着指縫灑向了陸鸢的唇。
口中的果香與其來回對沖着。
雖說是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但他仍稍作停留便依依不舍地擡了頭。
沒有名分的吻,總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