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鸢笃定的回答讓他蒙在身周的失意霧霾一掃而空,他望向陸鸢的眸子中無以言表的愉悅感在肆意地流淌着。
“好……”
湧進大腦蔓延至全身的喜悅讓他忘記松開陸鸢的手。
……
天色漸晚,兩人拎着兩大包東西回了家。
一段一段的燈帶丢在腳邊,顔料也被準備好擺在桌子上。
譚知喬光腳站在邊上,眼瞅着陸鸢還在向外丢着東西,他趕忙蹲下身子在後面收拾着。
大把大把的畫筆被胡亂丢在地毯上。
終于,陸鸢的動作停了,氣喘籲籲地回過神,叉腰看着桌子上的東西,面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差不多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剛将最後一支畫筆放在桌上的譚知喬,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通,詢問道:“你要不要穿了圍裙,一會兒别弄到身上了。”
聞言,譚知喬也低頭看了眼,帶着笑意無所謂回道:“沒事兒,髒了就洗,洗不掉就不要了。”
“行……”陸鸢瞧着他身上整潔幹淨的襯衫西褲,欲言又止地點了點頭。
瞧着灰突突的闆子,又瞧了瞧放在手邊的顔料,靈感迸發。
在譚知喬略顯迷茫的眼神下,她将手浸入顔料中,開始大塊大塊地鋪色。
與她平時的風格不同,這次的風格更加大膽,充斥着自由的氣息,被感染的人也控制不住地想要加入。
譚知喬看了過去,懷中就多了一塊被陸鸢塞過來的闆子。
那塊闆子上遺留着兩個色彩雜亂的手印。
“你别光看着啊。”陸鸢說完就又沾起了一大坨顔料,摔在闆子上。
光秃秃的闆子上,濺起的顔料落下形成獨有的印記。
譚知喬有樣學樣,又将袖子挽得高了些。
再把手插入顔料中的時候,他側目瞥了一眼正沉浸在創作之中的陸鸢,然後也插了進去。
瞬間,他的右手就被裹滿了一層厚厚的藍色顔料。
大坨大坨的顔料在揮手間随意地跳躍着。
白色的襯衫被雜亂的色彩裝點着,地毯也同樣落上了斑駁的顔料。
“你以前做過這種牌子?”陸鸢的手一刻也沒有停。
在譚知喬回憶之餘,她擡手拿起搭在桌邊的毛巾擦了擦手上多餘的顔料。
譚知喬:“沒有……”
“那你的第一次就算是成功貢獻給你自己了!”陸鸢無意識地嬉笑調侃着,伸手從他的身前繞過,挑了支畫筆。
可譚知喬卻因為她的一句話愣在原地,跟個木樁一樣久久沒有動彈的意思。
譚知喬僵硬地轉過頭,支支吾吾地想要問些什麼,卻被陸鸢打斷。
“彥岚臻,管謙他們兩個是不是也參加?”陸鸢将畫筆放進水粉桶裡涮了涮。
對此,譚知喬隻好将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對。”
“那要不要也給他們兩個做一個。”她俯身勾勒着手下的牌子,掖到而後的頭發不合時宜地落了下來。
眼見着,陸鸢沒有絲毫顧忌地擡手又将那兩簇頭發掖了回去。
譚知喬:“他們兩個不用,到時候買兩根熒光棒帶着就行了。”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可等到按燈條的時候仍舊是彥岚臻,管謙兩人的名字。
兩人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們就這樣并排坐在地毯上,也沒有管地上沒有被清理幹淨的顔料。
有的幹了有些硌,有的則是直接蹭到兩人的身上。
譚知喬雙手後撐着,脖子的酸痛讓他禁不住向後仰去,扭動着發僵的脖子。
剛扭完脖子,他就側過頭看向屈膝坐在旁邊歇息的陸鸢。
她雙臂交疊,放在腿上,将腦袋埋了進去,像個小鴕鳥。
譚知喬瞧着陸鸢慢慢坐起,看着額前繃緊的發絲不斷牽扯着皮膚,他擡手将陸鸢緊綁着頭發解開。
長發順着身子垂落,擋在兩人之間。
譚知喬的身子越彎越低,隻想從縫隙間瞧清楚旁邊的臉龐,他壯着膽子,将擋在身側的頭發撩起,順着背捋下。
這一刻,外畫室内靜得落針可聞,說不口的情話喋喋不休。
亂怦怦的心跳帶動着眼間的情愫反複躍動,肆意彌漫的愛意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