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
“陸阿姨受傷了,現在在醫院。”一邊說着,譚知喬一邊觀察起陸鸢的神色。
隻見,陸鸢面上的神色忽地僵住,整個人原本紅潤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就連捧着碗的手都開始不自覺地打起顫來。
譚知喬趕緊上前握住她的手,蹲下身子目光灼灼地仰頭望着她,“你别擔心,我已經問過了,是從台階上摔下來的,手腕處骨裂,目前在市中心醫院住院部六樓603。”
她的手漸漸穩了下來,眼底已有些濕潤,泛紅,垂頭不語。
“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順便将煲好的湯帶過去。”譚知喬另一隻手扶住她的頭,輕揉了揉,慢聲安撫着。
冰涼的手逐漸變得溫熱起來。
市中醫院離他們住的地方并不算遠,大概十分鐘的車程。
譚知喬提前訂好了看望長輩的花束,還買了一些東西叫人提前送到了醫院。
下了車後陸鸢馬不停蹄地便擠進了電梯上了六樓,并且根據譚知喬所提供的病房号,找到了陸卉目前所在的病房。
她直直地推門沖了進去。
好在是單人病房并沒有打攪到其他的人,轉頭陸鸢就進了套房内。
彼時的陸卉正悠哉遊哉地吃着阮文商遞到嘴邊的水果,餘光瞧見急躁的陸鸢,張開的嘴巴又心虛地合上。
見狀阮文商回頭看去,就見陸鸢氣勢洶洶地朝着病床的方向走來,蹙眉盯着他們兩人。
“鸢鸢……”
陸鸢視線移向陸卉受傷的那隻手腕,顧惜從眼角漫上,她緩了口氣走近坐下。
細語問道:“還疼嗎?”
“我們不是有意沒告訴你的。”陸卉有些愧疚地握上了陸鸢還未回溫的手。
陸鸢故作生氣地将她的手拿開,放回到被子上,擡眼盯着她。
“鸢鸢,你媽媽是怕你擔心,這才沒說的。”阮文商打着圓場。
陸卉一個勁兒地點着頭,附和。
可陸鸢盯着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緩和的意思,眸色中的嗔怪反倒愈演愈烈。
就在陸鸢想要張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咚咚的敲門聲掐斷。
三人迎聲看去,是譚知喬。
他的手裡提着一個保溫桶,懷裡還抱着一束鮮豔欲滴的百合,傻傻地站在門口。
見阮文商無動于衷,陸鸢起身上前。
等到阮文商回過頭時,床邊早已沒了陸鸢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着急把你忘了。”陸鸢抱愧接過了譚知喬懷中的百合。
“沒事兒,先看看阿姨吧。”譚知喬示意。
兩人一同将目光投向病房内,就瞧見阮文商滿臉嚴肅地坐在那裡,而陸卉的眼中卻遺留着欣賞。
陸鸢回頭不明所以地與譚知喬對視了一眼,緊接着兩人躊躇一番後走向了病床。
“阿姨,我跟阿鸢在家熬了點兒湯,您嘗嘗?”譚知喬試探地提了提手上拎着的保溫桶。
陸卉笑着應下,示意阮文商将東西接過來。
可阮文商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他一邊将保溫桶接過,一邊犀利地問道,“在家?在誰家?”
顯然阮文商并不知道兩人住在一起的事情。
譚知喬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此時陸卉拉了拉阮文商的衣角,陸鸢也将話接了過去。
“行了,爸你快給媽盛湯吧。”
陸鸢都這麼說了,阮文商也便沒有追問下去,而是盛起了湯。
不一會兒查房的醫生便進了病房,陸鸢趕緊将人拉到外面仔仔細細地盤問了一遍才肯放人。
得知陸卉确實并無大礙的陸鸢總算是松了口氣,整個人有些癱軟地靠牆站着。
“你打算告訴叔叔阿姨我們住在一起的事情嗎?”
陸鸢轉頭看向譚知喬,慢慢站直,“這有什麼可說的,我住你家又不是不給錢,再說了……”
說着說着就連陸鸢都覺得有些不合适。
她垂眸,偶然瞟向譚知喬,“要不……我搬去跟溫蘇住吧,房租應該還沒到期吧?”
他當即慌了,“我的意思是……”
譚知喬突然間發現自己這是挖了個坑自己跳了進去。
“我那處房子不讓兩個人住……”慌措之下,他說了一句自己都覺得離譜的話。
陸鸢不解,“不讓兩個人住?為什麼?”
猶豫中,譚知喬頓了下,“風水不好,我找人算過,那處房子不适合兩個人住,隻能一個人住。”
陸鸢起初并不相信,但是擡眼間有瞧上了他眸中毋庸置疑的笃定,不甘心地又問了句,“還有這種講究?”
這時的譚知喬也變得遊刃有餘。
“對,你可能不清楚,所以你還是先住我家吧,再搬一次家也怪麻煩的,更何況現在的東西一定比你剛回國的時候多。”
聽着譚知喬給自己找的理由,陸鸢竟覺得意外的合理,辯駁不出什麼,隻好順着說了下去。
“你說得有道理,那……一個月多少錢,我再轉你點兒?”
譚知喬:“不用了,等需要補房租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那也行。”陸鸢想了想,爽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