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月亮早已爬上了枝頭,枯枝含苞。
屋内一片寂靜,陸鸢幾人圍坐在地毯上,手中握着各自的牌。
雖說陸鸢出國這麼多年,但是牌計并沒有減退多少,垂眸看着手中的牌,嘴角不自覺地上翹着,眼中的得意更是掩蓋不住的。
她擡眼打量着衆人的愁眉苦臉,心中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此時的彥岚臻的臉上已經貼上了數不清的紙條,坐在他邊上的管謙更甚,紙條數量隻多不少。
“我是地主,那我可就先出了……”陸鸢抿唇問着,懷裡顯示窩了隻小兔子似的,隐下來的竊喜恨不得直接跳出來。
“嗯,你先出吧。”
譚知喬的嘴角兩處各貼着一張紙條,說起話來一上一下的,滑稽得很。
陸鸢俏皮地舔着唇,心中暗暗地數着自己即将出牌的數量。
“三到A有人要嗎?”
她得意地掃視着三人。
彥岚臻看着自己本就不成套的牌,心中的苦澀漫上心頭,随即揚了下手,“你接着出!”
管謙趕緊向譚知喬投去了充滿希冀的目光,“喬哥你呢?”
譚知喬看着手中的四個二,笑着搖了搖頭,“我也要不起。”
“都要不起是吧!”陸鸢舉着手中的牌詢問着,言語中多了些許小孩子家的雀躍,“那……仨三帶一張四!”
彥岚臻帶着猜疑扒拉着已經出下來的牌,“你四個三拆着出啊!”
“你管我啊?”陸鸢歪着頭振振有辭,全然沒了最開始時三人見面時的拘謹。
彥岚臻被噎得說不出話。
眼瞧着陸鸢又想将手中的牌扔下來,卻被默不作聲許久的管謙叫停。
“等會兒!”
陸鸢臉上激動的笑容僵住,高舉起來的手也放了下來,撲通亂跳的心俨然成了面側的绯色。
瞧着陸鸢淡下來的情緒,譚知喬不悅地剜了眼正捋牌的管謙,但是沉迷于管牌的管謙絲毫沒有留意到不遠處的殺意。
“三個J!”管上牌的他還揚揚得意地将手中剩下的牌都攏到了一起。
陸鸢看着手中的牌咬唇,有些遲疑,畢竟手裡的牌不足以讓她出了兩個王後,一把出光。
唇被咬得越來越緊,還不等她做出決定,坐在自己邊上的譚知喬就先出了聲。
啪的一聲,四張牌砸在了最上面。
“四個二!”他喊得铿锵有力。
這四個二如同洪水一般撲了過來,讓剩餘的兩人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彥岚臻看了看牌,又看了看譚知喬,眼中盡是無語與恨鐵不成鋼,“喬哥,你有四個二剛才怎麼不出啊!”
譚知喬擡眼看過去,輕睨了他一眼,學着陸鸢剛剛的語氣,“你管我啊!”
“我——”
他胸膛中剛蹿起來的火苗被他一句‘你管我啊’成功壓滅,可壓下的火苗沒有熄滅而是在他的身體亂竄着。
他憤憤地喘着粗氣,恨不得直接一口氣給自己憋死過去。
譚知喬表情坦然,從一把好牌中抽出了一張最小的,穩穩地放在牌堆上,“四——”
“四?”彥岚臻不可思議的聲音都喊劈了嗓,他嘴巴微張着,可除了‘四’卻說不出其他什麼。
譚知喬出完牌後下一個就是陸鸢,正巧一個‘七’管上。
“你們……你們……”
彥岚臻不知怎麼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指着兩人的手也不由得打起顫來,此時的他就覺得像是被什麼扼住了喉嚨,不光說不出一個字,就連均勻地喘息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接着出!”
“七你們不要啊?”陸鸢強壓着心中亂跳的歡喜又試探地問了句。
“不要!我怕有人砸我?!”彥岚臻陰陽怪氣地瞥了譚知喬一眼,有昂金将眼神斂了回來。
“等會兒,我要,八。”管謙端端正正地将手中的一張‘八’放在了牌堆上。
彥岚臻轉頭有些敬佩地看着一門心思插牌的管謙。
剛剛已經順下去了一張牌,陸鸢現在穩赢,她情不自禁地捏住了兩張‘王’,早已躍躍欲試,他看了看彥岚臻,又看了看譚知喬。
一個生無可戀,一個笑意融融。
都沒有要出牌的意思,果斷将手中捏着的兩張牌,啪的一聲摔了出去。
“王炸!”
她驕傲地扭着身子,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
彥岚臻表面上還掐着手裡的牌等待一線生機,實則早已心如死灰。
管謙思索了半天,手指從牌邊悉數撚過,單手搓着下巴,随後傳出幽幽的一句,“要不起……鸢姐你接着出。”
“一個A!沒啦!我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