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高中畢業,上了大學後輕松些與陸鸢見面聊天的機會也會随之多了起來,可誰又能預料得到,他高中畢業恰巧就撞上了陸鸢初中畢業出國留學。
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一切又是那麼的陰差陽錯。
陸鸢睡着,耳邊是穿街而過的風聲。
風聲是如此的清晰,從頭頂的方向灌了進來。
風吹得并不烈,漫到耳邊的風柔和,平順,這也讓陸鸢身上的不适感少了許多。
“鸢鸢……”
他的聲音像風一樣輕。
意外睡得很沉的陸鸢擡起了眼,車窗已經關上,身上反倒是多了一件裹着淡香的大衣。
那是一種摻雜着果香的木質味道。
乍一聞,菠蘿的味道占據主調。
“不好意思啊,我睡過去了。”就連陸鸢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譚知喬的車裡沉沉地睡了一覺。
她慢慢起身,脖子竟然沒有不适,随手又将蓋在身上的大衣遞給了前座的譚知喬。
盡管有些不太好拿,但是他仍舊别扭着身子接了過來。
眼瞧着快入春了,但是凜冬的寒意未減分毫,下車後陸鸢掖了掖衣服,随着譚知喬上了台階。
這裡是三梯一戶的形式,進門的時候陸鸢草草地向四周掃了一眼,配置是自己要求内的。
這裡距離市區有些遠,優點就是清靜,當然缺點也顯而易見那就是交通并不方便。
但是周圍的經濟建設情況卻用不着到市中心區。
這處房子平方米數不算大,但也夠用。
陸鸢觀望着室内的裝修風格,意外地符合自己的審美。
譚知喬作為“中介”原是要向租戶介紹,推銷的,可是他卻安安靜靜地跟在陸鸢的身後,一直默不作聲。
卧室,書房……從頭到尾逛了個遍。
陸鸢半靠在沙發上,端詳着客廳,“一個月租金多少啊。”
她的目光流轉一番後,最終落在譚知喬的身上。
“這兒……”譚知喬在猶豫自己該不該開價。
見他說起話來畏首畏尾的架勢,陸鸢以為是房主那邊出了岔子。
“怎麼了,是房主那邊有什麼疑問嗎?還是說有其他要求?”
“這……月租兩萬,能接受嗎?”譚知喬試探性地詢問着,他心裡根本沒底。
“兩萬?!”
陸鸢驚呼出聲。
“高……了?價格可以再商量。”
“不是不是,兩百五十平,兩萬塊一個月?兇宅啊?”她端視着譚知喬,滿言滿語都透着濃濃的不可置信。
來之前,陸鸢怕被宰特意根據譚知喬所給的地址了解過周邊的房價以及月租房價格,她就沒見過低于五萬的,别說是二百五十平,二百平的她看過的最低還要五萬五呢。
譚知喬眼睛尴尬且快速地眨着。
“這房子是你的吧。”
突然被點破的譚知喬,幹脆破罐子破摔。
“額……是。”
放棄掙紮與抵抗,坦白從寬。
半靠在沙發上的陸鸢站直看向譚知喬。
譚知喬被看得心虛,明明沒做什麼,但仍是禁不住被陸鸢這麼盯着看,“我知道我媽想撮合我們兩個,但是……我現在不還不想開始下一段感情。”
“我可以等。”他忙不疊地答道。
“等……你覺得你等多久,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啊……”陸鸢眼間的調笑不知何時竟轉為了嘲笑。
本來結束上一段感情後,她就不想再向前踏一步了。
她湊到譚知喬的跟前仰頭看着,嘴角處帶着好看誘人的弧度。
譚知喬這張也臉真的很好看,無論在哪個角度都讓人找不出一丁點兒的瑕疵。
“月租我會按市場價給你,至于租房合同你一個開律所的應該比我懂吧。”
她原本是仰視的那個人,可一颦一笑間都将面前的人壓得死死的。
面對陸鸢的突然靠近,一股勁兒拽着他不受控地向前一步,可理智又将他拉了回來。
他站在原地,隻覺得萦繞在身周的鸢尾香愈加濃烈,他微微颔首看着,雙唇無意識地張開,緩吐着熱氣。
兩人貼得很近,遠遠超出了陌生人之間的距離。
“譚教授,一時的見色起意可不叫愛。”她抿唇粲然一笑,轉身離開。
揚起的長發還未落下,手臂就被一股力道攥住,陸鸢順勢回頭,就看見譚知喬的手正握在她的胳膊上。
她瞄了眼譚知喬骨節分明的手,又看了看譚知喬滿眼的要沖出來的心急與渴望。
“怎麼?價格不滿意?我們可以談。”陸鸢迎着他灼熱的目光看過去。
“我不是一時的見色起意,我……”
陸鸢不想,也不敢聽譚知喬繼續說下去。
“這對我來說不重要,不管你是不是一時的見色起意,我都不會接受你。”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年齡大的啊,如果……你是比我小三歲的話,我還可以勉強接受。”陸鸢扶下了譚知喬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沒關系,我會等。”
字字如釘。
“你總是說你會等,還是那句話你覺得你能等多久?”
“等一輩子,等到我死心為止。”
譚知喬眸中的笃定,讓陸鸢穩穩質問的目光抖了抖,笑容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