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被罵,倒不如幹脆就不折騰。
“我去洗漱睡覺了。”溫禮和溫書遠董麗梅道了個晚安。
“哎!”董麗梅喊住她,從桌上拿了杯熱牛奶遞給她,“把牛奶端上去,睡覺之前喝了,有助于睡眠的。”
溫禮接過玻璃杯,又聽見董麗梅問:“送你回來的那個同事,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都有。”
溫禮恹恹道:“一共三個人,不是隻送我一個。”
“……”
熱水澡洗完,那杯牛奶也涼了,放在床頭,溫禮沒有喝。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溫禮躺在床上,從窗裡向外看月亮,忽而覺得月亮離她好近好近。
今天在望郊公園。
謝瓊樓是因為她說了那麼多滑梯的好處……才會去玩滑梯的吧……
他是不是……
也有一點,喜歡她?
那種日思夜想,做了很久很久的美夢,突然有一天,好像近得擡手就可以觸碰到了。溫禮不敢睡覺,害怕一覺醒來,這隻是一場美好的幻覺。
腰間仿佛還有他雙臂環繞的觸感。
她的月亮,短暫地擁抱了她一下。
*
溫禮淩晨四點的時候才睡着,但這次熬夜過後醒得很早,早上七點就醒來了,滿打滿算睡了三個小時,但是她一點也不困。
心裡惦記着謝瓊樓是不是難受,但時間太早了,她不好給他發消息。
溫禮下樓做了一桌早飯,她廚藝一般,但煎個雞蛋下個面條還是會的,搭配董麗梅炸的油炸糕,一家人熱乎乎地吃了一頓中式早飯。
她又給房間做了個大掃除,把衣櫃裡衣服分門别類理了一個遍,熬到早上九點。
溫禮拿起手機,掐着不會太早也不會太晚的點給謝瓊樓發微信。
【小憩栗子:你還好嗎?有沒有發燒?】
【小憩栗子:都怪我,不應該要去玩滑梯的。】
她發完兩條消息,頓了幾秒,又打字發過去一條。
【小憩栗子:你難受的話,要不要我去照顧你?】
……
明華壹号。
謝瓊樓在東皖讀書時住的别墅。
他早上是被陣電話鈴聲吵起來的。
男人上半邊身子露在灰色真絲被外,他一邊胳膊探過去,繞過床頭櫃上那盒退燒藥,撈起手機點了免提。
賀時序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着。
“謝哥哥~”
“聽瑤瑤說你昨天玩那什麼‘魔鬼梯’去了?又發燒了吧,哥們今天去東皖,你要是需要人照顧呢,我可以考慮考慮給你點人道主義的關……”
男聲冷淡,“不需要。”
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像是沉默了好幾秒鐘,才終于接受了這個現實,再打過來的時候,語氣明顯正常了不少,“真不用啊?”
他小時候因為失重感生病最厲害的時候,賀時序也知道。那謝老爺子,專程請的名醫過來給太子爺看發燒,無異于讓奧運冠軍去參加初中運動會,排場大得吓人,真放心尖上寵。
但那場病也生得厲害,後來老爺子就不許謝瓊樓再去玩有失重感的項目了。
“你确定你行?”
“比你行。”
他坐起身,喉嚨有點幹,想去撈塊冰含着。昨晚冰敷退燒的冰全化了,床頭櫃的冰桶裡隻剩下一桶水。
謝瓊樓斂了斂眉,沒穿上衣,裸着上身下床,下面一條黑色家居長褲。
男人肩寬腿長,倒三角的體型肌肉線條流暢,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有力量感但卻不會顯得過多累贅,恰到好處的身材。
他從冰箱裡拿出瓶水,一口氣喝了半瓶。
電話裡還響着賀時序的聲音,“你都那麼怕失重了,幹嘛還要玩?”
謝瓊樓眉心微動。
腦海中無意識浮現出少女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一臉興奮地和他介紹着到底有多好玩。
說不清。
就是想,讓她高興一點兒。
他把那瓶水喝完,空瓶随手扔進垃圾桶裡,賀時序還在說話,說他飛機十點就到東皖了。
謝瓊樓沒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燒已經退了,不适感沒那麼嚴重。
他阖眸,倒發現今年過年來東皖的人真不少。
先是謝亭瑤,賀時序緊跟着也來了,似乎東皖有什麼魔力吸引人叫人為之奔赴。
挂斷電話,謝瓊樓在廚房切了個西紅柿,打算随便做個面。
大理石台上手機屏幕亮了亮,小松鼠頭像發來的信息。
最底下那條是——
【你難受的話,要不要我去照顧你?】
案闆上的西紅柿被刀切成均勻的小片,力度準度分毫不差。
謝瓊樓撈起手機,他掀了下眼皮,面不改色地單手打字。
【嗯,麻煩了,小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