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靜被捆着不方便行禮,也不知另一人身份,聽着銀錦程喊對方冥主便跟着說了一句,想着銀錦程對她的态度特地加了個敬稱。
可惜雙方語言不通,冥主不知道他在講什麼,隻是這會兒才舍得把從銀錦程一進門就粘在她身上的視線分一些給道靜,打量一會,扭頭問銀錦程:“所以他的情況你了解喽。”
“略知。”
冥主道:“我和那邊的人溝通過了,暫定的是把這人先送回去,懲罰隻有他們能實施,但内容隻要在與他所犯過錯相當的話可以由你來決定。他既然能誤入我們這邊肯定是因為兩邊的邊界有漏洞,我們雙方會補齊漏洞并且他們保證再不會有任何類似事件發生。妖域損失最大,補償還是由你來定,後續有問題他們說力所能及之内自會盡力而為。時間匆忙,詳細的補救措施和補償條款還沒确定,待他們确定後再與你協商。”
冥主回身一勾手,從後方案上招來幾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遞給銀錦程,說:“他們的意思大抵如此,概括了都很廢話。喏,這是謄寫下來的原話,不知道怎麼寫的,冗詞贅句連篇,你看不?”
銀錦程本沒打算瞧,見冥主直接遞到眼前了,這才接過來掃了一遍又還予她,道:“那便稍後再議,現在……”她拽了手中繩子,以行動代替意思。
“行,這就把他弄走。”說罷,冥主毫無預兆朝她一攤手。
起先銀錦程猶豫一下,反應過來她是要繩子,搖頭道:“不勞煩,我牽。”
聞言冥主臉上劃過一絲失落,然則很快調整好,拍拍銀錦程的肩,讓她跟上。
所以她在失落什麼呢?就因為沒有讓她牽人嗎?
這想法怪有意思的,銀錦程不在意,随着對方帶她穿過用幻術遮蓋實際有一道可旋轉門的牆門,在各個室中室繞了九曲十八彎的密道,在冥主關了一路上全部機關的情況下折騰了好一會兒方抵達終點。
密道盡頭又是間不大的屋室,不肖點燈都能一覽無餘的那種小,其中唯有一瑩潤石碣挺立,再無旁的,而石碣除卻潤澤隻剩樸素,同樣不特别,可若真不特别,又緣何會在此騰出個這麼隐蔽的暗室存放?
冥主摸出一柄可以用崎岖扭曲來形容凡人小刃,換了個合适的握姿後,冥主微彎腰,将“我方既備矣”五個字刻在石碣上。小刃瞅着歪歪扭扭,倒是削石如泥,刻寫時十分輕松。
石碣上斯須一筆一畫顯露出豎着的一列字:吾等知矣,将啟通兩界之道于半刻後。
待她們閱完,石碣上凹下去的淺槽當即恢複原樣,仍然光潔如新。冥主收好小刃,拍幹淨手,向銀錦程道:“等個五分鐘就好了,先前你似乎說對他的情況略知是吧,趁現在有空去問問。”
之前發現問題便趕緊來幽冥了,來不及詳細琢磨,能在問兩句自然是好的。
“殺絜城與筼城人民的是何物?”
道靜回:“符紙和緻幻毒粉。”雖不知絜城是哪個,但他知道銀錦程過來那個方向他屠盡的城用了什麼東西。
銀錦程又問了幾句便不說話了。
等待的過程是乏味的,道靜犯了事壓根不敢開口,默默縮在角落,銀錦程得到答案在思考,沒考慮發話,倒是冥主三番四次像要找銀錦程聊聊,有每每在講出口前瞥眼道靜,仿佛嫌棄他的存在,看得道靜頻頻往牆邊靠。
五分鐘過的很快,這樣的氣氛沒能持續多久。石碣表面一圈圈猶年輪的光浮現,光圈的耀色愈亮,渲成了面一人高的光門。
見通道已經形成了,冥主闊步來到道靜旁邊,扯掉束縛他的繩子,推着他往通道口去,由于推得着急,險些給道靜一個踉跄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