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不能進門,這是我的規矩。”
說完這話,他聽到什麼一半擡起頭,而小院門口,魔尊擡腳正準備進門。
這就很尴尬了。
那鳥看了某種一眼,一拍翅膀飛走了。
它原是回來報信的。
魔尊看了鳥一眼,沒管它,反倒是對祁舟說:“整個魔宮都是我的,我愛去哪兒去哪兒,此地不過讓你暫住,你還立起規矩來了。”
采葭、金鱗:倒也不必急着對号入座。
他是魔尊,自然哪兒都去得,祁舟看他自顧自進了屋,皺着眉頭跟了進去。
“你來做什麼?”祁舟問。
魔尊看着他笑了一聲:“我來這兒還能做什麼?”
“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不清楚嗎?”
“你不出門大概不知道,現在外頭都傳你是我的禁|脔。”
祁舟靜默不語,臉色不太好看。
魔尊又說:“我說的外頭,可不是指着院子外頭或者魔宮外頭,我說的是魔界外頭。”
“都說你被抓來之後頗得寵幸,是魔宮裡承雨露最多的,我尋思着還不夠多,再來添一筆。”
祁舟沒辦法繼續沉默了。
“閩河,這不好笑。”他說。
閩河:“玩笑?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修真界那群老頭子,聽說你再我這裡受辱都快氣瘋了,這兩天一直死咬着不放呢,逼得我都帶人上了兩次前線。”
說到這裡,他口氣正經了不少:“魔族與人族這場長達千年的拉鋸戰,終于有了新的變化。”
如今祁舟已經不再輕視他了,聽他這麼說不免多想。
當初被抓的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他真看不清,如果是故意的是否就是為了這?
這場拉鋸戰持續太久,魔族與人族彼此消耗,但除了與日俱增的仇恨,并沒有其他變化。
如今這一潭死水被攪動,兩族都投入了更多,就需要重新審視這場曠日持久的戰争了。
或許這件事會成為焦灼的戰事的轉折點。
閩河抓他,是為了今早結束戰争嗎?
至于閩河說的雨露承恩什麼的,他還真沒放在心上,畢竟閩河心裡有人他再清楚不過。
但閩河來了就一副沒準備走的樣子,也沒有再說其它的什麼,剛進屋就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屋子,像是新到家的大狗巡視自己的領地。
趕肯定是趕不走的,祁舟隻能随他看,好在他還沒有手賤去翻自己的東西。
最後閩河自己看滿意了,評價道:“布置得不錯,就是床太小。”
祁舟:沒讓你睡謝謝。
想了想祁舟說:“魔尊勤儉節約,自己的寝殿那般樸素,自然看哪兒的布置都覺得不錯。”
閩河看了看祁舟:“簡樸乃是傳統美德,況且我隻嚴于律己并不苛待他人,你倒也不必抓着這點冷嘲熱諷。”
可能是因為倆人頭一次見面就互怼了一番,祁舟在他面前不太裝,不嘴他兩句就不舒坦。
明明個人心性不同,閩河喜好簡約無可厚非,但祁舟就是想說。
祁舟:“這話由佛系說出來我倒是信兩分,你?你不像是這種人。有好東西不用,把自己家搞得跟貧民窟似的,還真是别具一格。”
閩河很是嫌棄地回道:“你們修真者不都追求清心寡欲、超然物外嗎?這點覺悟你都沒有,還不如個普通人。”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眉頭緊皺:“我倒是忘了,你們修真者本就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滿口仁義道德卻隻知恃強淩弱。”
祁舟表情一滞。
倒不是被這句罵刺痛了,他其實還蠻贊同這種說法的。
他一愣,是因為從閩河的話裡聽出一個關鍵信息。
他那個心上人……似乎并不是修真者啊。
他是個普通人,而且應該還被修真者“恃強淩弱”過,那就很奇怪了。
他原以為閩河是在戰場上與那人相識的,後來相愛相殺,最後分開。
如今聽來那竟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遠離戰線,他們怎麼認識的?
如果魔尊曾突破戰線潛入人界,那可是個大新聞,這事無人知曉,當時戰線上沒人了不成?
祁舟滿心都是這些破事,越想約焦躁,偏閩河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外頭的天越來越陰沉,看不出是什麼時辰了,祁舟煩着,沒理閩河,閩河也并未一直招惹他。
直到采葭進來問“尊主可以留下用飯”,祁舟才發覺一個下午都過去了。
閩河還不走,真要留下過夜不成。
再轉頭看閩河,他狀态似乎不太對,隻見他雙眼逐漸布滿血絲,黑氣絲絲縷縷地溢出來。
“暫且不用。”他對采葭說。
而後他一把抓住祁舟,眼裡滿是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