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林佛子真的是腦子有病,從慕容山莊跟她到武林盟,又從武林盟跟她到安家莊,一路上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佛子不語,清冷的眉眼低垂,良久才皺着眉頭道:“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繼續跟着關青青,從南到北,從北到南,他一路見過這個女子太多的軟弱和堅韌,見過她的殘忍與決絕,見過她的勇敢與情義。他知道她不會再殺人,可是他也不想就這麼離開她。
佛子不解,眉頭蹙得更加緊湊了。
“有病。”關青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是這麼想得也是這麼罵得。
缺根筋的安喻更看不明白了,他連自己的“孽緣”都看不明白,更看不出這佛子也是紅鸾星動之相。
他随手拿起一根燒得斷掉了木棍,随手掂量了一下,然後猛然往西北方向刺去。
那人接過,從空中現形,一張天使般的面龐上嬉笑連連,苦唧唧地皺着眉頭,可憐巴巴:“哥哥,你要殺了七七嗎?”
安喻不接,臉上神色不變,仿若無動于衷:“不是說了,不讓你跟着嗎?”
邊祁毫不在意安喻的冷淡,隻要臉皮厚,媳婦就到手。臉皮薄能娶下媳婦嗎?媳婦讓不跟就不跟他從哪裡再找一個這麼好的媳婦?故而不僅得跟,還得跟得緊緊的,一時一刻都離不得。
邊祁一點一點地靠近安喻,看他不說話,就假裝偷偷地把下巴放在安喻的肩窩裡,看安喻沒有反對的意思,就一點一點得寸進尺地将安喻包裹在自己的懷裡。
安喻胳膊肘微彎,重重地往其胸膛上一撞,似笑非笑:“老實點。”
天使般的面龐下是數不勝數的狡詐心眼。
不等二人将分屬于自己的跟屁蟲趕走,安家莊門口開始響起密密麻麻地腳步聲,人聲嘈雜,威吓陣陣。
“安喻,交出魔頭,饒你不死。”
“交出魔頭,饒你不死。”
如此聲音,循環往複,不絕于耳。
安喻神色平靜,仿佛早預料到此一般。他趕走邊祁,不止是因為自己不确定的心思和未來,還是為了邊祁自身着想。
魔教大本營本深處偏遠之地,重巒疊嶂,迷霧疊生,既難尋也難滅。往日他們不輕易踏足中原腹地,屈居一隅也就罷了,如今這魔教魔頭竟然敢當衆現身,難道是視他們整個武林于無物嗎?
武林衆人豈會放過他。
他們回去之後究結各大門派武功高強的弟子、長老,各大門派齊心協力,共同圍攻安家莊,不剿滅魔頭誓不罷休。
那魔頭在這中原之地,舉目無親,唯一和他熟稔的便是在武林盟主大會上風頭無兩的安喻,而安喻會落腳哪裡,毋庸置疑。
故而有了今日這一出大戲。
“青青,你先離開吧。”這是他和邊祁的事情,和青青無關,她現在離開,還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你和婉兒表姐本來就因為我二人之事飽受诟病,如今可萬不能再牽連你性命。”安喻對關青青叮囑道,不管是出于對婉兒表姐的感情,還是對這女子的敬重,他都希望他有一個平安無憂的餘生。
“這錦繡山河,步步璀璨,還等着你用腳步去慢慢丈量。”
關青青上前,握住安喻的右手,嘴角含笑,眼底生光:“從慕容山莊到武林盟的一路我都不曾畏懼退縮半分,今日亦不會。”
不等關青青表完自己的決心,一隻渾厚的大掌從她手裡奪過安喻的右手,星星眼表決心:“安寶,我也不怕。”
他早就看這個小蘿蔔頭不順眼了,上一次在武林盟被安喻摸手手就算了,今天還拉。安寶的手隻能他拉,安喻的眉毛、鼻子、嘴巴、耳朵、喉結、鎖骨、手、胳膊,連每一根毫毛都是他的。
誰也不能碰。
“安喻,交出魔頭,饒你不死!”陣前之人依舊叫嚣不絕,态度嚣張惡劣。
刷!
一柄長槍從空中破空而來,一道黑色隽秀的身影淩空翻越落地,長槍随主人身形并列而行,倏然快他一步,直擊刺破叫嚣之人的胸膛,離心脈僅僅一指之遙。
安喻落地面色冷淩,抽出其胸口長槍,鮮血從那圓柱形的傷口中噴湧而出,那人吃痛傷重,随即倒地昏迷不醒。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