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好好的煉氣試煉秘境竟然變成了金丹期,這吳長老做事可真是太粗心了……”
“小映說啊,你那天斬殺了一條巨蟒,還救下了蕭長老的侄子蕭何峰和一衆弟子……要我說還的是你,要不是你也去了,蕭家小子要是出了事,蕭家大家世族可不好交代……”
“她還在秘境裡看到一個符号,那個符号竟然是魔族之物,難怪衆弟子剛從秘境出來就遭遇了魔族的伏擊,原來魔族竟然進入了秘境……”
陳石滔滔不絕地講着,除了貼心着想,把楚問君換身的事情隐瞞了,其他都是托盤而出。
一旁的楚問君可謂是驚心動魄。
如果說剛才她還有種僥幸的心理,現在全被擊碎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顧如武此刻的神情。
手掌忍不住蜷縮起來,整個人如坐針氈,輕風出來,晃動了樹枝,也吹亂了她臉邊的碎發,飄散着,癢得很,讓人心慌意亂。
楚問君并沒有直接說出他跟魔族勾結的事。
她隻是簡單複述了一遍當日發生的事,即便是問其他人,也會得到一樣的答案。
更大的問題在于,顧如武擊殺蟒蛇時,“楚問君”已經死了……
也許其他人或許會被騙過去。
但是顧如武,這個人性子多疑敏銳。他比其他人更加難打發。
陳石話音落。
滿是寂靜。
最後還是陳石先打破僵局,“你們也不要太過擔心魔族,驅魔所不會放任不管的。”
顧如武放下酒杯,看着楚問君,含笑道:“原來師妹當時也在,我竟沒有一點印象,若早知師妹也在,我就該早點出手把那個畜生殺了,免得師妹受到驚吓。”
确實受到驚吓。
巨蟒毫不留情地碾壓過來時,她真的很怕自己會像其他死去的人一樣,了無聲息。
她的命很珍貴,她不想成為炮灰。
顧如武話裡有話,他在暗示自己,他早就看穿了一切。
陳石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楚問君換了身份,酒喝多誤事啊。也不知道顧如武起疑沒有,看着他一副閑适的樣子,怕是也沒有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陳石暗自慶幸。
楚問君看向顧如武。
背光處,顧如武也在凝視着她,深不見底的眸光沉沉,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滿是勝券在握的氣場。
楚問君淡淡道:“多謝師兄出手相救。”
她面上平靜自然,但是内心裡早就慌亂如麻,脊背依舊直挺,但是不自覺握緊的拳頭早就出賣了她的内心。
此刻的她,如同案闆上待宰的羔羊,陷入了棘手的境地,卻又無力防抗,任憑對手肆意,眼睜睜地看着事情的發展而無可奈何。
但是。
憑什麼。
她不服。
魚死網破而已。
楚問君轉頭看着陳石,似無意間道:“道長此言差矣,”她擔憂,“以往魔物隻能在大陸凡間禍害,而今竟然敢跑到修仙地襲擊我修仙人士,可見魔族在我人族境地猖狂到何種地步,若是再不加以清除,恐有大亂。”
陳石先是沉吟,而後歎了口氣:“你說的不錯,如今人間魔物确實肆虐,有的城市一夜之間竟都被魔物滅了個幹淨。”
“也正因此,驅魔所打算從各七大門派裡新招幾個人組成驅魔隊去人間清除魔物,這個提議還是武弟說的。”
楚問君:“驅魔隊?”
陳石:“近年來魔物繁多,光靠驅魔所幾個人實在有心無力,人間大多都是手無寸鐵之人,遇到魔物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所以打算再擴招幾個弟子去人間驅魔,咱們宗門加上武弟會有三個人,對了,小映你有沒有興趣加入?”
她?
楚問君笑笑:“行啊,我好好考慮考慮,”不動聲色問,“為何這幾年魔物突然變多了?”
陳石:“萬年前人妖魔大戰後,人妖跟魔之間就豎立了界門,一開始都很好,隻是這千年來,界門開始松散,導緻裡面的魔物逃到人間的也越來越多了。”
楚問君不解:“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修繕界門,以堵住魔物傳入?”
“界門是萬年前飛升的上神所立,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觸,如何能修得。”陳石歎氣,連界門在哪都不知道,倒是想修,誰知道它在哪。
楚問君不信:“這麼多年,難道各宗門就一點界門的線索都沒有嗎?”
“這……”陳石還真不清楚。
顧如武則耐人尋味道:“這次驅魔隊下山一為驅魔,二為探尋界門的位置,聽聞師妹的符箓不錯,若是考慮好了,可與我們一同下山,清…除魔物。”
楚問君沒接話,冷道:“大師兄也要一同清除魔物,看來那些為禍人間的魔物活不久了。”
顧如武含笑:“那是自然。”
她淡淡道:“倘若我要是不去呢?”
他的笑意更深:“師妹當真是愛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