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師妹,你在幹什麼?”
楚問君心猛地漏跳一拍,一股電流瞬間竄上頭頂,在頭皮炸開,整個人可謂是毛骨悚然。
剛跟師姐八卦的男人,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
作為劍修,劍就是他們不離不棄随身相伴的家人,無論走到哪裡手上的劍都不會跟自己分開,正如楚問君無論走到哪,都會随身攜帶很多符箓。
但是眼前的男人不一樣,他手上空空,身上也不帶一物,步履間盡是随性。此刻正漫不經心地站在樹影下,斑駁的光點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副流動的畫,每一道光影都像是一個神秘的未知,充滿了危險。
憑心而論。
他長得真不錯。
她忍不住想。
即便是小說裡英俊潇灑的男主蕭何峰在他面前都被襯的像個愣頭青。
也不知道小說裡掌門大弟子最後是什麼結局?
此刻他正笑看着她:“陳兄還在等你。”
瞧瞧。
陳兄。
他們倆關系多麼好。
楚問君僵硬地回以一笑:“抱歉,這裡風景太好,一時看入迷忘了時間,讓你們等久了,我這就回去。”她順手将傳信符收入乾坤袋。
正要轉身回去,經過顧如武身旁時,他突然傾身道:“想知道我的事情,何必經他人口。”
滾熱的氣息在她耳旁輕聲道:“師妹若親自問我,做師兄的必知無不言。”
楚問君頓住腳步。
他竟然監視她。
楚問君眼眸凝住,目光緊緊地盯着他:“師兄所為不是不正人君子該做的!”
顧如武有些意外。
被當場捉到她調查他,楚問君非但不曾擔憂恐懼,反而還有其他精力反質問他。有意思的女人。
他笑笑:“不過就是放神識時,意外看到而已,師妹何必驚慌。”
雙方各退一步,話說到這,這張紛争也該止住了。
偏偏在路過時,楚問君身旁有一刻帶刺的樹,樹枝險些就要刺傷她的胳膊,顧如武下意識地伸手替她拂開,卻又無意中觸碰到了她手上的那副冰玉镯。
“啪”一聲脆響。
顧如武的手當下就被打到一旁。
無人再開口,氣氛立時凝住。
片刻。顧如武扯着嘴角:“師妹,似乎對我有很大抵觸。”
陰影下,側邊看去,男人立體的五官清晰可見。
他的嘴角看似在笑,但是眼裡沒有半點笑意,甚至隐隐可見冷厲。
楚問君不客氣道:“現在來看,師兄的記憶似乎比我要更差一些。你我見面開始到現在發生了些什麼,師兄真該好好回想回想。”
她轉身便走。
身後,顧如武突然輕笑,其中意味讓人摸不着頭腦。
楚問君隻顧朝前走。
背後冷汗直冒,心髒也跟着砰砰直跳。
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放下對她的懷疑。
反倒是她險些因為這一路上的相處有些掉以輕心了。
他用神識監視她……絕對不是無意的。
今天太險了,今後她要提起十二分的心才是。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原處。
陳石跟顧如武邊喝酒邊聊天,楚問君靜靜地坐在一旁聽着兩人對話。
陳石對顧如武有一種超乎尋常的信任,“武弟,如今我在這七道峰也待了六七年了,但是大長老還是沒有解除我出山的禁令,這糟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大長老思慮謹慎,他也是為了陳兄的安慰着想。”
顧如武身子後仰,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搭在扶手上,一隻手随意地撫摸着小鷹的腦袋,整個人漫不經心裡又透着一股慵懶。
陳石的心情可沒有他那麼放松,甚至都顧不得楚問君在場,都開始抱怨了:“我也知道為我着想,但是這魔族一日不除,難道我還能一直被關在宗門不出山?難怪大長老看中你,你這說話的語氣跟他是一模一樣。”
“大長老心存宗門,對你我都是一樣的,陳兄就别多想了。”顧如武笑笑。
陳石的心煩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撫慰的。
“武弟,你如此得大長老厚愛,趁着閑了,你就在大長老面前,替你老兄美言幾句……”
楚問君收眉斂目,端起酒杯輕吟一口。
聽兩人話語,心下驚惶漸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