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社下班後,我用餘下的錢在三樓的西式咖啡廳湊出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端着它走向靠牆的角落。
窗外的陽光灑在桌上,舒緩的輕音樂響在耳畔,清涼的空調讓心也平靜了下來。
我喝了一口咖啡,讓微微苦澀的清香充斥在口中,随後拿出本子,奮筆疾書。
期間,太宰曾緻電問我在哪,我看了眼窗外夕陽如實回答。
不久後,我在咖啡店裡見到了太宰的身影,他面色蒼白,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在水裡泡過。
見我看過來,太宰笑着擡起手,“晚上好呀,織田作,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
“好。”
我答應下來,打量他正在往下滴水的風衣和貼着臉頰的黑色短發,詢問道,“要去換身衣服麼?”
“沒關系,很快就會幹。”太宰亳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去哪個酒吧,織田作有推薦嗎?”
“酒吧老闆會在意你的衣服弄髒他的沙發,至于喝酒的酒吧,在橫濱……”我思考一瞬,猶豫道,“可以是平石街的freedom,他們家的蒸餾酒不錯,還有很多書可以看。”
“freedom?沒聽過。”
太宰饒有興趣挑眉道,“那就這家?”
“我不确定freedom在不在。”我盯着隻喝了一口咖啡,沉默半晌後開口,“兩個世界的區别很大,不在的可能性居多。”
“肯定會在的。”太宰看起來并不在意,他更感興趣的是,“明天就是周六了,織田作準備幾點鐘去孤兒院?”
“上午十點。”我答道。
來咖啡廳前,我已經給孤兒院發出了義工申請,計算好了要捐贈的物品,隻等明天出發。
“那個孤兒院有多少孩子?”太宰好奇道。
“7個男孩,19個女孩。”我微微皺眉,“男孩基本上都有無法治愈的身體缺陷,女孩大多健全。”
“哦,男孩應該是嫌治療費太貴才被丢掉,孤兒院的女孩比男孩多,這很正常。畢竟在那群愚蠢的家夥眼中,傳宗接代比什麼都重要,是一群生而不養的可悲垃圾。”太宰在咖啡桌上用食指畫着什麼,片刻後吐出了這句話。
“大概吧。”我心中頗為認同。
又聊了一會後,見天色漸晚,我将餘下的咖啡一飲而盡,準備起身離開。
順着燈光的映射,走在後面的我看清了太宰在桌上留下的幹涸水印,印在黑色圓形玻璃桌上的畫作,有着人類的身體,惡鬼的臉龐。
我微微一怔,又聽到太宰和咖啡廳的老闆打了個招呼,“老闆!”
我轉過身去,看到太宰趴在吧台上可憐巴巴地對老闆說,“我入水時不慎弄丢錢包,桌椅和地闆的清潔費就算在國木田身上吧。”
咖啡廳裡上了年紀的老闆停下擦着咖啡杯的手,看了眼濕哒哒的吧台和地闆對着太宰微微一笑,“快滾!”
随後他又向我颔首,溫聲道,“歡迎下次光臨,織田先生。”
“好。”我拉着張牙舞爪還想說話的太宰離開了咖啡廳,背影頗為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