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溫祈安故意将頭移向另一側,看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難言不敢去直視他人投來的目光,原本處于陰影和衣服蓋住的傷疤,正是因為他這一動作跟着露出大半。
如今哪怕是昏暗的燈光也同樣能被一眼吸引住。
“你脖子那裡怎麼回事?”
聽到她說的話,手指不自覺撫上了脖子處,冰冷的指尖感受着平滑面上突出的那條疤,臉上的表情隻剩下了難受和迷茫。
垂着的眸子在額前碎發的修飾下顯得無比可憐,本就姣好的面容在此刻更加牽動人心。
良久他才緩慢吐出一句:“老師,這是我自己造成的。”
好看無害的眼框不知什麼時候積了淚水,即使沒有滑落可也能看出濕潤,這下楊老師瞧見此狀況瞬間不知所措。
原本還想接着調查的問題顯然在變化之下給一一從喉間咽下,留下心疼和無奈的神色。
眼見氣氛越加傷感,終于溫祈安正要開口将話題繞過,可萬萬沒想就有人已經搶在前頭繼續說話。
“沒關系,已經有老師懲罰她們了。”
溫祈安震愣了一瞬,大概是不确定這話的意思,出口的話便随之帶上輕聲:“什麼?”
楊老師聞聲隻是笑笑,并沒有像之前那般有問必答。
不知何時刮起的冷風從打開的窗口處吹進來,一下下搖晃着頭頂上還在發光的那一盞吊燈。
辦公室瞬間陷入了沉默,除了呼嘯的風聲外就隻剩凳子移開的刺耳聲。
楊老師擡手撐着桌面起身,在燈光的作用下将還在動作的影子描繪出來。
她隻是起身依舊沒有離開專屬于她的位置。
被堆得淩亂的桌邊上一雙手正在其中翻找着,紙張嘩啦啦的響動聲沒有規律,時而因為内容速度加快,時而因為模糊的印象停住無聲。
但好在雖亂卻不算多,沒過幾分鐘就已經被人拿了出握在手上。
溫祈安看着被光照透的紙張在空白的背面中顯示出來,雖然是模糊看不清的程度,但他也并沒有因此而急迫。
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審問。
“你認識元元嗎?”
好無厘頭的問題被抛出,可面前眼裡隻有紙張的楊老師卻沒覺得有不妥。
隻有溫祈安在入耳熟悉的名字後在心裡暗自品味着這話的含義。
最終在鬥争中他還是選擇了“不認識”的否定答案。
隻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落下楊老師便再次擡眼瞥向他時竟有了不同的意味,從眼神中好似還流露了幾分疑惑。
她沒有立刻揭秘答案順勢提出問題,隻是對着門口處大喊一聲。
“麻煩你進來一下。”
順着聲音溫祈安不自覺的轉頭,不但要注意楊老師的情況,還得又對門口的位置做好準備工作。
關閉不久的鐵門再度被推開發出聲響,随着那聲熟悉的語調一同出現:“老師你找我呀?”
一片黑的位置下那人問出就不再行動,隻能将他的大概輪廓入眼。
“袁冤?”
入耳的音色即使在沒看清來人時,就極快的在心底分析并給出答案。
至于準确性也在那人得到了許可後一步步踏入光亮時有了驗證。
在一瞬間溫祈安有了确認便不再去關心來人,而是直接轉回來對上楊老師往返在他們之間身上的目光和打量。
“你認識他嗎?”
她并沒有一個明确的對誰進行詢問。
但顯然旁邊那人已經自己主動對号入了坐:“認識。”
又是平淡至極的聲音,溫祈安用餘光悄悄看了一眼,并沒有打算要去反駁這話。
見狀楊老師點了點頭,繼續将視線流轉在他們身上,繼續剛剛的行為:“那認識元元嗎?”
“?”
溫祈安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雖然還是沒有明确詢問是誰,可經過剛剛同樣問題後此刻也心知肚明,轉眼也跟着看向袁冤。
隻不過他的内心沒有因為理解老師的意思而放松,反而還開始緊迫起來:“完了,會不會又要發火?”
樓梯口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可顯然這還是多慮了。
袁冤并沒有對打量他的目光感到不适,接着和剛剛回答一樣無波無瀾:“不知道。”
三個字順利落下,站在旁邊的人也好不容易的将懸着的氣吐出,隻是過還不給人再多去輕松幾秒,一顆石頭便極快極重中落下。
“但好像他和我提過。”
袁冤口中的他沒有直接報出名字,而是悠悠的朝着旁邊去示意。
就像是風水輪流轉一般。
那袁冤剛處的境地如今一點不差的落在了溫祈安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