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景修手持着出鞘的卻邪,立在兩人面前,緩緩露出一個微笑:“隻怕你們兩個人都走不了了。”
他一揮手,身後的士兵魚貫而入,瞬間将這個狹窄的小巷堵得水洩不通。
小泉子立刻跳起來大叫:“你、你們是誰?!要幹什麼?!奴才是長樂宮的太監,奉陛下旨意出宮辦事的!”
“哦?陛下讓你們出來辦什麼事情?”
小泉子眼神閃爍:“陛下、陛下說想吃一品樓的糕點,讓奴才買一些回去......”
茶樓的老闆被士兵一路拖了過去。袁景修扣好了頭上的盔甲,下巴頂在冰涼的鐵片上,冷冷一笑:“呵,本将軍早已查明,這個茶樓是意圖謀反的逆犯接頭之地。而且,從宮中出來的逆犯尤其多,本将軍早就抓了好幾個。等本将軍把你們抓回去細細審問,有罪無罪,自然一問便知!”
燕兵齊刷刷拔劍,整齊的刀光和聲響吓得小泉子頓時戰戰兢兢地縮在影七身後。
袁景修看着眼前籠着青紗的人,眼睛眯起:“你又是什麼人?”
他沒聽到回應。于是就欺身上前,率先劈出一劍。這雷霆一劍卻被輕巧躲過,劈在石磚上,崩出一道極深的裂縫。
“你隻會躲嗎?!”
他鬼魅般的身形讓袁景修接觸不得,袁景修怒喝一聲,手中卻邪如同蘊含千鈞之力,霸道至極。這一劍落在了巷尾的牆上,半扇牆面瞬間化作齑粉。
半晌,兩人都毫發無損地落到地上。徐濱才迎了上去,向袁景修扔出一個示意的眼神。
很快,便有士兵提着一頂頂銀光四閃的圓環邁了進來。
徐濱才微微欠身,平靜道:“這是屬下發明的暗器。這一圈上都裝了鋒利的刀片,隻要手拿着鍊子的一端甩出去,刀片飛速轉動,無物不破。這件暗器還有一個巧妙的用法。”
他拿過一個,将它如燈籠般展開。袁景修看見它的模樣,隐隐約約已經明白了。
徐濱才眼中閃着奇異的狂熱,他繼續介紹說:“是的,隻要将它罩在脖子上,輕輕一拉。它就會帶着人頭飛回手裡。”
衆人看着雪亮的刀片,頸上一寒。
袁景修笑道:“還是你心思細巧。此物可有名字?”
徐濱才犯了難,撓撓頭:“這......屬下還沒起呢。”
他恭敬地退到袁景修身後,慢慢補充了最後一句:“對了,這件暗器,尤其适合在些狹小的空間内使用。”
尤其是,現在。
暗器如輪轉,下一秒便侵占了目之所及的全部天空。
當暗器落下之後,影七捂着胸口跪在角落,他身上豁出十餘道血痕,肩和腿上已經染成血紅。青色的幕籬也掉在一旁。
徐濱才看見了他的臉,頓時一驚,他很快便選擇了沉默。
小泉子身上也有一道傷,他嘴唇都白了,懷裡的糕點早就散落一地。影七摸着他腰間的血口,眼神一沉,冷然道:“當街殺人,這是燕軍的紀律?天子腳下,藐視皇威,該當何罪!”
袁景修笑了,眼中卻有一閃而過的陰鸷。
“本将軍抓的是謀逆之人,若陛下知道了,更是大功一件,難道還會怪罪本将軍?”
袁景修暴跳而起,持劍朝影七襲去。
“你遲遲不肯報上名姓,豈非正是做賊心虛?!”
影七雙臂擋着他的劍,手抓在刃上,血流如注。兩人退到牆角,影七餘光看見小泉子愈發慘白的臉,語帶寒霜:“他跟小桃都是跟随貴妃多年的親信,若無緣無故枉死在你劍下,以陛下對貴妃的愛重,你猜他會覺得你有功,還是有罪?”
袁景修定定地看着他,嘴角仍噙着血腥的冷笑:“本将軍憑什麼信你一面之詞?”
“你若是不信,便直接在這殺了我們。”
倒在地上的小泉子一直在念叨陛下之類的話,袁景修心中其實已經信了大半,不過他仍不打算放過這兩人。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影七,轉身說道:
“來人,把這兩人押回去,可千萬别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