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醒,那人立刻過來,将謝醒推到三丈之外,自己也摘下面具。這鐵房子就是檢測靈力的地方,機工隻有戴面具才敢檢測靈力。這些大家最開始是不知道的,但是自從一位機工點燃了靈力發生巨大的爆炸之後,防護就逐漸提升了。
謝醒一面聽着這人語無倫次的彙報,一面觀察這火焰。藍色的,中心是白色的,沒有熱氣。這一切都和靈力燃燒時的鮮紅和火熱不同。
“這就是萬甯采集回來的靈力,但是我們剛開始常規的檢測,它就燒着了,而且還是這種顔色。”機工彙報道。
郎萬甯瞪大了眼睛,現在她的眼睛簡直占據了臉的一半:“這是鬼火嗎?”
謝醒從後面拍了拍郎萬甯的腦袋:“亂說。這東西和靈力幾乎一樣,就是......”謝醒一時語塞。
幾乎一樣,但是又那麼不同。
半晌,謝醒:“重新檢測一次,我看着。”他并不是不相信機工的檢測,而是希望親眼看看這藍火是如何燃燒起來的。
機工重複了之前的操作,當他将采集回來的如水一般清澈明亮的靈力倒入器皿的一瞬間,藍色的火焰沖天而起,一道白光如同爆照一般,忽然閃現,但随即暗淡下去,變成了正常的白色。
謝醒看着:“再來一遍。”
機工不明所以,又來了一遍。這一次,沒有産生火焰,但是在器皿中溫度漸漸提升之後,紅色的火焰飛了出來,一股熱量彌散開來。
機工和郎萬甯“咦”了一聲。
謝醒明白了:“有人在戰車中混入了别的東西。我們采集的靈力中,一部分是正常的靈力,一部分是這些被加入的東西。”
“誰能私自給戰車加别的東西呢?”
謝醒梳理了一下:“最開始,戰車中的靈力是我們自己的。但是在飓風中,靈力迅速衰減,最終不足以支撐,這個時候,有人在其中加入了這些東西,讓戰車最終沒有墜落在十八平安榭上。”
謝醒之前并沒和郎萬甯說這件事情,後者聽着謝醒的分析,在雲裡霧裡中感受到一絲恐怖:“大人,你在說什麼啊?”
謝醒沉浸在思考中,沒理會郎萬甯。“真是神通廣大,心腸又好,是誰呢?”他思考了一陣子,沒有結果,于是吩咐:“繼續檢測靈力,最好把裡面的東西分離出來。火輪也要仔細查,不能有絲毫遺漏。”想到了方才那手下的疏忽,他特地叮囑郎萬甯:“看緊一點。”
郎萬甯露出不恥的表情:“大人,那些人偷奸耍滑,你讓我看着,治标不治本。”
謝醒朝郎萬甯露出微笑,後者看了一個哆嗦,滿口答應:“好好好,别笑了,吓死人了。”
她是謝醒的得力助手,在謝醒手下多年,熟悉了此人種種微笑,有些微笑在别人看來沒什麼大事,在她看來卻像是色彩劃分了幾十個度,每一個都有不同的涵義。
比如剛才那個,就是一個标準的“再不閉嘴有你好看”笑。
謝醒轉身離開,郎萬甯好奇地跟在後面:“你去什麼地方?”
“你什麼你?沒大沒小。”謝醒腳步不停。
郎萬甯跑到謝醒前面攔截他:“嘿,别跑啊,您多喜歡呆在這裡啊,今天為什麼這麼早就走?”
“有個小孩子需要照顧一下。”
郎萬甯腦子卡殼了,嘴卻跑得很快:“小孩子?從哪裡拐來的?”
謝醒慣常的敲腦袋警告沒有磨滅郎萬甯的好奇心,于是當檀峤揉着眼睛醒來的時候,差點被眼前的一張臉吓得掉在地上。
“好俊俏的小孩。”郎萬甯笑嘻嘻地伸出爪子去摸檀峤的臉,從頭到腳寫滿了“色胚”二字。謝醒覺得十分丢人,拍掉了郎萬甯逐漸靠近檀峤的手。
“醒了?去吃飯吧,時候不早了。”
這一天訓練不可謂不驚險,但是卻不至于累到睡着。檀峤再次憎恨自己現在的軀體,太弱了。兩千年前,他一個人能飛過北方幾百座雪山,在冰原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