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湯的溫度熨得喬安的指尖泛起了紅,細長指骨白皙,關節處又粉,可人的很。顧存山目光不自覺就落在了上頭,牽着握着把玩着是什麼滋味,再沒有人比他清楚。
垂眸喝了幾口湯,咬着湯汁水足的脆蘿蔔,牙癢癢的。想抓着小貓咬,啃,抵着微微發顫的蝴蝶骨,密密麻麻落滿吻痕,虎口順着線條優美的天鵝頸摩挲,氣息糾纏着,心如鼓點密集,緊緊依偎在一起。
腳指頭突然一痛,顧存山“嘶”了聲,一看罪魁禍首,正理所當然的看着他,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那點心虛。
顧存山放下碗,萬般遷就與縱容:“難道連湯都要我幫你喝不成?昨個兒夜裡誰抽筋抽得不行在床上冒眼淚?還比不上先前,瞧現在瘦的,安安,好好吃飯行不?”
喬安挪過去,攀上顧存山胳膊,眼睛跟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喬大花動,低聲撒嬌道:“我肯定不會餓着自己啦,俗話說七分飽奔長壽,我這個飯量正正好,你就幫我吃了嘛,不然姑姑可不許我溜走,中午誰陪你小憩?”
顧存山靜靜看着他不語。
喬安就差在他身上打滾了:“哎呀,好哥哥,我最最最親愛的哥哥,就答應了呗,你瞧你瞧,姑姑去竈房去了,正是好機會!”說着還眨巴眨巴大眼睛,全心全意隻你一人的真誠,顧存山實在是抗拒不了。
歎了一口氣,噸噸幾口,又把肉菜全折騰到自己碗裡,倒扣空碗上下晃了晃,“幹幹淨淨,行了吧?”
喬安吧唧一口親在他右臉:“謝謝啦,顧存山你最好了,喜歡你哦。”拿過碗就去給喬大花檢查,活潑的很:“姑姑!姑姑!我吃完啦!”
喬大花笑罵他一聲,到底是沒多計較,擡起胳膊一努嘴:“放你一馬,喏,幫我把罩衣的帶子系住,我去清鍋竈。”
喬安甜甜笑着,唇紅齒白跟畫畫上的仙子似的,給喬大花迷得不要不要的,滿眼慈愛打發了他,狗娃一個閃現,急性子圍着他打轉:“哥哥哥,飯也吃了,可以帶我去看看究竟買了啥不?糖葫蘆有沒有?炸丸子有沒喲,還有還有……”
喬安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壞笑着賣關子就是不說,急得狗娃都要一蹦三尺高,往狗娃腦門崩了個腦瓜子。
對方捂着頭正要叫,喬安輕飄飄一句“走吧,去看看”,效果堪比鎮定劑,狗娃立馬湊上來,和他哥還是最要好的兄弟倆。
顧存山打了個飽嗝,看着手裡空掉的碗,可算是松了口氣,總算吃完了,下回還是叫姑姑少做點,半鍋全進自己肚裡去,就是再好吃也膩得不行。擡頭先看見喬安,嘴角揚了起來,再看見狗娃,後知後覺瞧自己這不值錢樣,無奈搖搖頭。
見他倆也不是往飯桌去,反而是朝供桌上放着的大包小包那去,本來還想問喬安和姑姑買了啥呢,正好上前去。
供桌除了清明年節時用到,其他時候都正常用,顧存山用過,半人高,站着寫字剛剛好,有時候讀書寫題坐久了難受,就出來透透氣轉轉,心裡暢快些。
東西拆開,先是吃食玩意兒,再是發帶簪子,外加些針線料子,最後是一個長命金鎖,狗娃的,一個玉佩,顧存山的,一個吊墜觀音像,喬大花的,她推辭不過,選了自己常拜的,要是有三清道祖的,她更樂意選那個。喬安得了一個玉镯子一個翡翠镯子,戴在腳上的那種,手上容易磕磕碰碰,幹活不方便。
攏共五十二兩,錢可真不經花,不過買得高興,也不虧。
當晚洗了腳,顧存山一手圈住喬安腳腕,手上繭子摩挲着腳踝骨,喬安抽了抽反抗不得,弱弱道了聲“癢”,顧存山掀開眼看他:“忍着。”
接着手指微陷進白嫩軟肉中,白玉镯子一推到底,松松垮垮圈住腳腕,掉不了。和如若凝脂的肌膚一比,也分不清誰更白些,顧存山仔細端詳了會兒,下了定論,喬安的白裡透粉更好看些。
心裡泛起一股詭異的自豪,這隻油光水亮的小貓,他養的。
眼裡的愉悅壓不住,又把翡翠镯子套了上去,喬安趴在床上,翹腳一晃,就是叮叮當當的響。顧存山抱着他的腰,鼻尖蹭過喬安剛洗好的長發,皂莢的微香讓他餍足的閉上眼睛,霸道摟着人不放,沉入夢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