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哄歹哄，總算是剝了被子殼，叫喬安正常下床。

顧存山守在鍋邊，陪着喬安喝了一碗米酒湯圓，正好狗娃也起來了，朝他招招手，等一大一小吃完，收拾收拾上鎮去。

到村口見着牛車，今個兒是村長家的，喬安喊了聲“伯伯”，李幹柴回頭一看，帶上笑意。“安哥兒，山小子，去鎮上哪？”

李小牛也在車上，熱情道：“小喬哥，小顧哥，嗨，狗娃。”

狗娃咧嘴朝他笑，露出了白牙。

喬安掏出三文錢遞了過去，李小牛擺着手說不要，來回推拒，喬安揉揉他腦瓜子，“拿着。”

李幹柴也是叫兒子收下，因為一兩文感情生分了可不好。李小牛挪了挪屁股，往旁邊拍了拍：“狗娃，坐這來！”

狗娃三兩下爬了上去，兩小子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讨論啥。顧存山找了處稻草多幹淨處，朝喬安伸出手：“來，我拉你上來。”

喬安把手搭上去，頓時顯出膚色差來，不知道是他太白，還是顧存山這兩天确實曬黑了點。看着就叫人沒忍住捏了捏，果然是軟軟的。

等了半天，村口異常冷清，李幹柴心裡有數，估計是昨天都去趕大集，今個兒就不出來了，也算正常。甩了甩鞭笞打在車架上，可不敢往老黃牛身上揮，牛多精貴啊。車子嘎吱嘎吱慢悠悠走了起來，晃晃當當，顧存山攬住喬安的腰，把人按在懷裡，省得不注意就磕到碰到哪兒。

旁邊也沒其他人，找李幹柴聊天正好：“李叔，我想問問村裡有哪些空地不，要能做祖地蓋房的那種，越寬敞越好。”

“要蓋房啊，”李幹柴想了想，“我倒是知道有幾家在賣田，一處在河邊，一處在村西頭，還有一處在小丘山腳下。”

顧存山聽着搖搖頭，這三處都不太行。河邊土軟，蓋起來牆根不牢實，村西頭離佃戶人家太近，一想起劉老二劉老三就覺得晦氣，保不齊是非多，小丘山腳下沒什麼壞處，位置卻有些偏，還不如他家現在的位置。

李幹柴對喬家的情況有些拿不準，不過從李小牛每月領回的工錢和日常見聞也知道喬安開的那間鋪子生意好極了，先前還沒什麼概念，如今一聽說還要買地蓋房，心想不得了，該是掙了大錢。

兩家本來就因為李小牛有些來往，再交好些隻會好處多多，索性賣了小夫夫倆一個面子：“我剛剛想起來還有一處，在村口往裡拐第三個交叉口，位置好也寬敞，是秦獵戶家的，他常年住在山上，地一直空着，沒說賣隻是托我照料着，回頭幫你們問問。”

他想了想，覺得話不好說太滿：“秦獵戶阿爹阿娘去的早，也就比我大兒子李旺長個六歲，今年二十四了，還是個單身寡漢條子，我和他爹有些交情，這才托了我看顧，好不好說還真拿不準，叔盡量幫你們辦哈。”

顧存山：“辦的成辦不成都是緣分，不管怎樣都要請李叔您來家裡吃一頓，打上二兩好酒，算是辛苦費。”

李幹柴擺擺手，心裡覺得顧存山挺上道，美滋滋樂呵道：“不妨事，有消息了到時候叫小牛跑腿給你們說一聲。”

顧存山應好。

牛車到鎮上，喬安蹦下來，幫着顧存山拍拍他身上的灰，把粘上的稻草捏下來，收拾齊整了才放人去私塾。顧存山瞥了兩眼四周，偷偷親了親喬安額頭，溫柔笑笑：“别累着自己，等我下學，咱們在鎮上轉轉問問，找個好武場。”

喬安抱了下他：“知道啦，讀書順利，哥哥再見。”

顧存山道了聲“再見”，一步三回頭，走出老遠才留個背影消失在拐角。喬安一回頭，就見着李小牛和狗娃捂着嘴在偷笑，眉眼間盡是官司，他紅了紅臉，咳嗽兩聲正經道：“走，去鋪子。”

李小牛拉着狗娃跑在了前頭，隐約還聽見對話。

“你哥嫂不是這樣式的？”

“那肯定啊，最多拉個小手，我可沒見他們親過。”

“嘿嘿，那還是我哥和哥夫感情好，他倆天天在家親呢。”

“真的假的，你咋知道？”

“我猜的，他倆老找借口前後腳離開，不是去幹羞羞的事是去幹啥啦？況且我娘說了——”

“說啥啦？”

“我娘叫我少在那個時候去煩他倆，說耽誤給我生外甥了怎麼辦？”

喬安耳尖通紅，握着拳頭快步追上前，一人來了一下：“瞎說啥呢，盡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