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吉影警告自己不要表現得像個被搶了玩具就暴跳如雷的幼稚小孩,但看到你往其他人身後躲閃的行為,質疑便接二連三地往外湧:“做完腦檢怎麼沒回房間?”未等你整理完上一個答案,他便急不可耐地抛出下一個問題,步步緊逼。
“因……”
瓦倫泰從身後搭上你的雙肩往自己懷裡一拉:“别太護食了,吉良。”他俯身,故意要激怒對方看看反應似的将下巴親昵地擱上你頭頂:“學會分享。”
有潔癖的連環殺人犯指甲不受控制地瘋長起來,一如貓科動物捕獵時彈出的利爪。如果目光有實體,他已經用眼神對瓦倫泰進行了淩遲。視線刺過去,卻起了反作用——對危險向來有着敏銳直感的你被驚得下意識後退一步,更加貼入他人懷裡。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貓科動物向來是優秀的獵手。優秀的獵手,懂得以退為進。鋒利的爪牙與可愛的肉墊都要适時出現在相應的用武之地。
“抱歉,吓到你了嗎?”他态度一轉,換上一副誠懇而内疚的表情:“原諒我,我以為你做完腦檢就會回來,等了一上午,非常擔心。因為你之前對我說襯衫有點偏大,我就找了幾件小号一點的,一直在等你回來試穿。”
“哎,不用一直等……”你如他所料地開始萌生歉意。不管出于何種理由,他畢竟是你在莊内的第一把保護傘,憑借他的庇護才度過了第一天的危險期,你心裡對他,總歸是有點不一樣的。
“這裡對你太危險了。”他意有所指地掃視一圈你周圍的人:“如果下次要離開這麼久,請至少跟我打聲招呼好嗎?”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不對勁,連迪亞波羅都在極其誇張地翻白眼。當一個戀手殺人犯突然表現出對手以外的興趣時,他們都知道很可能有什麼事将發生,而且大概率是那種不太好的、危險的事,但這隻是一種模糊的直覺,是同為惡人的他們對惡的直覺,并無任何實質性證據和具體推測——沒人能預測一個愉悅犯的行動軌迹。因此,除了提醒你多提防他也沒别的舉措可做。這時,你更願意聽信哪邊的說辭就成了決定你命運的關鍵。
吉良吉影有把握,你來這裡第一天選擇的人是他,你與他相處的時間最長,跟其他人相比他看上去那麼正常普通,你心中的天平會傾向他……
你掙開其他人朝他走來了,細膩的小手撫上他的臉叫他放心:“我有保護好手。” 他是過于擔心這雙手被你牽連遭遇不測才生氣的吧,因為這裡隻有你身上長着女人的雙手,沒有替換品。既然他給你提供了諸多照料,你也該替他照顧好“女朋友”才對。
他相當乖巧地蹭蹭你的掌心,貓咪一般人畜無害:“我要做飯了,叫其他先生離開好嗎?”他本可以自己下逐客令,卻更希望你能為他趕走旁人。
你如他所願地照做了,說計劃差不多就是這樣,該讨論的都讨論完了,不用繼續擠在廚房占位置。
開餐時,一向吃飯很積極的迪亞波羅不見了。卡茲稱他在閉關寫程序,不想出門,留言說飯做好了送去他房間。
你懷疑他早就對跟一幫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飯感到抓狂,正好借機自閉。反正這計劃關系着全員将來,你們不可能餓死他,他現在可以理所當然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送飯和收空碟子的任務理應由你這個底層人承擔,你沒有異議,隻是一想到以後每天要爬好幾遍五樓就覺得上氣不接下氣。躊躇之際,普奇突然開口主動接下這份差事:“我去吧,我樓層離他近。”他總做些叫人捉摸不透的事,但不妨礙你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普奇禮節性地沖你點頭微笑,端起自己和迪亞波羅的餐盤。
他這是要跟對方共進午餐的意思?“那個……”你想提醒他迪亞波羅本來就是不想見人才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還是不要管他比較好。迪奧卻比你更先一步發言截住對方的動作。事實上不算發言,他隻是投去神色複雜的一眼,而普奇回了句:“放心,沒關系。”
弄不清這對摯友打什麼啞謎。你埋頭吃飯,咀嚼的間隙聽見迪奧小聲嘀咕了句什麼,隐約有pity的發音。
你猜不透這裡任何人,你隻想周旋出自己的一席之地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