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一連兩天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就不搭理謝宗林。
兩個人像同一屋檐最熟悉的陌生人,有什麼工作以外的事都讓好昕轉達。
“姐姐,謝大哥明天就走了你去送送嗎?”好昕問道。
最近家裡氣氛微妙,苦的累的不止他們倆,還有他。
“不去。村長來信,明天我要回趟好家村。”
說完,好安拎着滿桶的熱水準備回屋洗澡,半路,穿了許久的鞋子忽然有一側鞋面和鞋底的連接處斷開了。
這鞋子是謝宗林按照好安的圖紙做的,和現在最基礎的拖鞋差不多,一側斷了自然沒法再穿。
現在她和謝宗林正在冷戰,自然不能去找他幫忙。于是,好安自己拿着針線自己研究。
“不就一雙鞋麼,有什麼難的。”好安捏着針線,勉強的把二者縫上。針線歪歪扭扭、雜亂無章,蚯蚓爬的都比它直。
等鞋子縫好,洗澡水都涼了,好安隻能再出去打水。
一出房間,便看見謝宗林在院裡徘徊。
“看什麼看,沒看過藝術品啊。”好安見謝宗林目光落在自己鞋子的上,沒好氣道。
謝宗林連忙側過身去,結巴道:“沒,沒看。”
這年代女子的腳算隐私部位。好安平日裡都會穿着襪子再穿拖鞋,今天不是鞋子壞了就是水涼了,被氣地一時忘了。
好安磨了磨牙,打好水後回屋洗澡。
再出來倒水時,院裡已經沒了謝宗林的身影,而房門口多了一雙新鞋。
好安瞄了瞄周圍見四下無人便趕緊拿起鞋子比劃了一翻。
大小合适。
但她現在還在氣頭上呢!
放下。
第二日,謝宗林背着行李站在門口遲遲不走,還時不時的朝裡探頭。
“姐姐不回來了,她今天要會好家村,一早就起來了。”好昕說道。
謝宗林眼裡閃過失落,他昨晚見鞋子被拿了進去,便以為好安氣消了一些,今早能見上一面,沒想到她還是沒消氣呀。
“能出發啦。”陳衛也來送别,說道:“我們出海都講究個良辰吉日,你出遠門想來也差不多。我看現在就不錯,再拖下去可就誤了良辰啊!”
謝宗林抓了身上的包裹,正要轉身離開就見好安也背着個包裹着急忙慌的跑來。
謝宗林連忙調轉方向迎了上去。
“給你新買的衣服和鞋。”好安把手裡的包裹塞給謝宗林。
“你早上是去買衣服了嘛?”謝宗林輕聲問道。
好安:“不然呢?”
“那,你是不是消氣了?”謝宗林盯着好安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好安幫謝宗林理了理衣領,眼眶微紅道:“所有你要活着回來。”
謝宗林連連點頭。
“這些錢你也帶着。”好安又遞過一個錢袋子,摸起來裡面除了銀錠子還有紙票。
“我用不了這麼多……”謝宗林正要打開隻取一點被好安捏住。
“讓你帶你就帶着。”好安說道:“南方多蟲蟻,到了記得多買些香囊挂身上。”
“多了熏人,一個就夠。”陳衛插話道。
好安立馬回頭瞪了陳衛一眼,陳衛委屈巴巴的朝好昕身後縮了縮。
幹嘛這麼兇,他說的都是實話。
“還有,記得多寫信回來。”
……
七月末,朝廷征兵十二萬,額外的還有八萬囚徒。
家家戶戶送别之後平陵還是一如往日,淮清河畔依舊歌舞升平。
謝宗林離開後好記少了一大助手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好安又不能時時守在鋪子裡。她月月要在制糖坊、辣椒作坊和好記之間三點一線的跑。
平陵好記的人流量可比萬和縣翻了不知多少倍。
好安便把周娟調來平陵。萬和縣的好記掌櫃則另選他人。
陳衛繞行潭州的船隊不知是遇到了什麼問題久久沒有消息,但内河的船隊十分順利。
駝南國除了椰子還有庵羅果,也就是芒果。
芒果極容易成熟,第一次運的時候十之八九都爛在路上。隻有極少部分未成熟的勉強撐到了平陵。
可芒果是甜品裡面的巨頭,好安并不想輕易放棄。
如果用冰鎮法将船艙的溫度降到十五度以下倒是能把未成熟的芒果保存半月之久。可駝南國的冰簡直天價,若是從大晏境内運冰帶過去,不僅要花費雙倍的冰還會占用去時船上的空間,結算下來價格仍然貴得令人咋舌。
她思來想去決定搞個芒果作坊,專門做芒果幹和芒果醬,隻不過這個作坊不在陸地在船上。
駝南國畢竟異國他鄉,在駝南國建作坊語言、政策、管理一堆的問題。但在船上就不一樣了,專門辟出一條大船運芒果,在芒果要成熟的時候再把它們制成果醬。既不浪費也便于管理。
陳衛隻管運貨,不管這些,隻要好安安排好人員他随時可以啟航。
這個人選也很難定,能快速學會的人幾乎都是雇傭來的,他們一聽要坐船遠行甚至去異國他鄉就都不願意了。買的人又參差不齊,不說芒果醬,就桃子李子這些常見水果做成的醬不僅味道五花八門,顔色也五彩缤紛。
最後找了林教授家的一批廚娘培訓做醬,這也意味着方子就交了出去。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此舉相當于把林家也拉上船,有了利益共同體。
随着好記層出不窮的推出新品,漸漸在附近州府也打出來名聲。
甜品點心這種東西男女老少都是,好記自然而然成了不少人眼中的香饽饽。
周娟和好安彙報時也提貨,不論是平陵還是萬和縣都有旁敲側擊的打聽方子、甚至這個月還有三個人僞裝成應聘或者賣身的人混入好記竊取方子。
這還是有王家和林家幫忙攔截的情況下。